著大毛到開封府去謝展大人的救命之恩,這……這怎麼敢當……展大人怎知道我家住這兒的……快,快
請進來坐……”
他的語聲幹澀,再無適才的悠閑,這些話勉強出口,卻是吞吞吐吐。雖然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讓聞風喪膽的
冷血殺手血燕子,十年滄桑之後,也早非當年模樣,展昭原該認不出他才是,但他與展昭對麵而立,還是不自禁
地有些退縮。
展昭隻是淡淡地看著他,道:“要不是那被救孩童的家人指點,展某也找不到這裏,展某此來,是來給令郎
送藥的。”
陸青一怔,道:“送藥?送什麼藥?”
大毛卻已在身後道:“爹,不礙事的,就是肩膀在石板上撞了一下……”
“你受傷了?”陸青忙道:“我看看,我看看……傷在哪兒了?”
大毛將左臂伸了過去,陸青輕輕將他的衣袖捋了起來,隻見他肩上一片青紫色的瘀血,不禁驚喊了起來,“
這是怎麼弄的,你受了傷怎麼也不說,還練的什麼劍……” 他硬生生地將未說完的話吞了回去,展昭卻也象是
沒有聽見,隻是走過來托起大毛的手臂向上抬了一抬,將一個藥瓶放在他的手裏,道:“好在沒有傷到骨頭,這
瓶裏有兩種藥,紅色泡溫酒外敷,黑色內服,過兩日瘀血便可散開了。” 大毛點了點頭,眼睛卻一直望著他手
中的那柄佩劍,展昭一笑道:“你喜歡這劍?”
大毛微微紅了臉,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劍若是我的,送給你也無妨,”展昭歎息了一聲:“可是,這是我一位故人之物,我還要還給他。”
我心裏一動,不覺向那劍望去,月影曾經說過,畫影通體透白,極是華美,可是如今在展昭手中,也如他人
一般簡樸素淨,巨闕之鞘,藏著的卻是畫影。這十年未還的劍,時時帶在他的身上,那麼那十年未尋到的人,他
果真還在等嗎?
月光之下,隻見他的藍衣依然整潔,卻帶著些寂寥的蒼白,顯見已經陳舊了。這樣一聲歎息之後,十年痕跡
也終是現在了他的臉上,眼見,他已被這十年催得老了,就算他仍有舊時的豐神,舊時的笑意,卻還是老了,那
眸中的滄桑和沉澱了十年寂寥,遮掩不住,他心裏也終有了不足為外人道的事,一藏十年,焉能不老。
陸青連忙從大毛手中將那藥瓶接了過去,不停向展昭作揖打拱,邊道:“真是勞煩展大人,大毛,還不謝過
展大人,你這孩子……”
展昭又向陸青看了一眼,雙手持劍一禮,道:“打擾了,展某這便告辭。”
陸青忙伸手去推門,右腕剛剛伸出,又縮了回來,驀然間,展昭出手如電,一把握住了他的那隻手腕,陸青
的身子一僵,忙將衣袖往下一卷,可眼中卻已露出了一抹涼意,我心中一驚,幾乎便要從藤架下邁出來,又硬生
生地頓住了腳步。
“他在哪裏?”展昭隻說了這四個字,一字一痛,一字一顫,便如從胸中扯破了隔年的傷疤,身上的衣衫忽
地無風自舞,連劍穗也微微顫唞起來。陸青勉強一笑,道:“展大人說的是誰,小人聽不明白……”
身後房門一響,燕兒已經站在台階上,她眼見展昭握住陸青的手,竟無絲毫驚慌之色,隻是上前將大毛攬在
懷裏,道:“展大人,我當家的不是壞人,我們一家人都老實本分,不信你可以去問問左鄰右舍,我當家的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