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染紅了半邊的天空,感受著清晨微微的涼意,忍不住好心情地打起了一套宮裏的師傅教授的拳法,剛柔之間晨曦之下,少年伸展的身體有股別樣的魅力,一舉手一投足,仿佛萬物之源始於其中,適應於天地變化,自然之聲,武功大成之境乃是不驕不躁,心法自然,歸力於天地,使力於其身,於是,萬物皆可為其利器,萬物皆可為其助益.
殷翎的師傅並沒有說錯,殷翎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習武奇才,並不是他的根骨到了什麼人人驚歎求之不得的地步,殷翎的特別隻在於心境,水波不興之時也是武功大進之時.
此刻的殷翎心境平和,順應於天地四時,即使是一套健身的拳法也打出了完全不同的味道,武功竟然在這短短的時刻跨越了許多人一生也難以跨越的溝壑.
隻不過,萬事皆是兩麵,自此之後,殷翎的內修已踏入了另一重境地,萬物皆須隨心不可強求,否則動了心力,就是萬劫不複,再難回首.
一套拳法打完,殷翎已感覺到了不同,想是武功已有所進境,心中舒坦了一陣倒也沒有過多的在意,隻道是多年的努力有了成果,便也就一身輕鬆地回到了書房.隻是等著他的又是一國皇子的職責,想到這裏,本來舒展的心情又多了幾分不自覺的悵惘.
漫步到書房門口,忽然,眼神一變.一枝利箭直直地插在他書房的桌上,箭尖上釘著一張素色的薄箋.入桌並不深,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射入的,隻是,整個陳朝能有這樣箭法的人著實不多.箭矢上綁著的竟然是殷宸從不離身的紫玉簪.
殷翎抽出箭矢,素箋上的字讓他的臉色一分分沉了下來,嘴角慢慢抿起.
“欲救殷宸,速往塞北.”
殷翎把簪子緊緊握在手裏,頭慢慢轉向窗外.難道二哥竟然落到了別人的手裏?
這個時候讓他離開,那麼整個陳朝的皇子便是一個都不在明揚了,老爹年事已高,萬一有什麼事情就會變成豫王最好的機會,整個王朝可能一夕之間傾毀.一旦離開朝都,發生什麼事情都是不可預料的,可是,如果不去……
殷翎打開書房的門,“紅錦。”
紅錦迅速地上前,“主子。”
“準備一下,我要麵聖。”
紅錦一愣,望了眼麵目俊雅的主子,“是。”說著便出了房門,吩咐宮人們迅速準備去了。
錦書殿
“不行.”明武帝一臉冷沉地坐在金鑾椅上.“翎兒,你想清楚了沒有?”明武帝額角的皺紋彎成一道道深深的溝壑,兩鬢皆已是斑白,一代明君到底也是到了遲暮之年.
殷翎跪在大殿的中央一言不發.
明武帝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翎兒,你真的一意孤行,要去塞北?”
“是,兒臣一定要去塞北。”
“你知不知道塞北那邊的情況並不好,黎國最近很可能會有大的動作。”
“兒臣知道。”
“那麼,你是已經打定主意了。”
“是。”
明武帝冷哼一聲,“我真後悔當初讓他到你身邊去,更後悔自己的一念之仁。”猛地一拍桌子,案上的東西劈裏啪啦落了一地,眼裏一瞬間流露出森冷的殺意。
殷翎卻輕輕笑了起來。“父皇即使知道也一定會選擇當初的做法。”一笑帶過,鋒利頓收於內。
明武帝默了半晌,緩緩收了殺氣,眯著眼睛看他,“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朕也不阻止你。”語氣慢慢平緩起來, “從小到大你就是這個性子,如果不讓你去,也不知道你會弄出什麼樣的事情來,隻是這一路頗多艱險,翎兒,你……你要自己保重!”說著,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