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蒼闕轉身離去的背影,他突然開了口,“等等。”
蒼闕停下腳步,微笑,“五殿下還有什麼疑問?”
殷翎頓了一下,沒有開口。
“五殿下是想知道現在的情況.”用的居然是肯定的語氣。
殷翎不語,的確,離他失手成了黎國的俘虜已經有七天了,陳那邊不該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就算是朝廷還不知曉,三哥那邊也應該有所動作了,除非……除非是真的出了事情。
蒼闕的臉上帶上了興味,“既然五殿下想知道,本王當然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殷翎抬頭望著他。
“五殿下,陳朝內亂,你的好三哥這次恐怕是九死一生了。”說罷,竟是哈哈大笑,大步離去。
紅折籠煙
“殿下,殿下……宸?”
殷宸猛地回過神來,望著眼前的女子,臉色似寒冰。“什麼事?”
女子恍惚了一陣,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眼裏的傷感一閃而逝,“恩……該用膳了。”
“擱那兒就行,你退下吧。”說完,殷宸不經意抬手支額,最近他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動作了。
女子臉上多出一絲窘迫,語氣中難得帶了份輕笑:“殿下是要紅折退到哪裏去呢?”
殷宸這才反應過來他們現在是在回都城的馬車上,這樣的失神委實有些過了頭,清了清嗓,卻並不言語,轉而拿起手中未看完的信箋。
這樣冷清的沉默在喧囂的行進聲中分外突兀,殷紅折攏了攏袖口屈了屈身,算是見禮,而後低斂了眉目走出車外,車隻稍微停了停,便又重新前行。
“以後不要那樣稱呼了。”殷宸言語淡淡的,轉而把視線落回手中的信箋上。
殷紅折愣了一下,慢慢點頭,臉上表情莫測,隻有一旁拽著的手帕漸漸絞緊。殷宸不要的自然是那個‘宸’的稱呼,這個男人甚至連一個字都不肯施舍給她?徑自待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在間歇之際從馬車上下來,回到後麵那輛車上。
緊隨其後的馬車比殷宸的那輛稍微寬敞些,裝飾的卻更為精美。素錦的車帳內坐著一主一仆。
“郡主,殿下還是對您愛理不理嗎?你們都是要成親的人,為何二殿下還如此冷淡,當初這門親事可是他自己做主答應的。”
“阿音,少說兩句。”殷紅折喝止住麵上仍顯忿忿的貼身侍婢,俯身靠在車壁,權作養神。
可是手心裏揉成一團的硬度提醒了她,緩緩睜開眼,她低頭將紙張掖平,她當然知道與殷宸的親事,不過是父王與他的一場交易,作為這交易中舉足輕重的籌碼,該做什麼該要什麼她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然而自見了殷宸那一刻起,她才慢慢明白,無論是父王交代給她的任務,還是她自己,這個人對於她的意義注定不會平凡。
殷宸大概也不會想到,以他自己精明的個性也會在失神的時候遺漏,她真的,很想看看,從來不動顏色的二殿下,會為了什麼人什麼事而至如此。
那短短的信箋上有藥水浸過的痕跡,許是藥力減退,正漸漸恢複空白,隱約可見“黎國此次出動了當朝第一將軍赤獵,我軍正同黎軍周旋於赤尾坡,三日前大戰一場,傷亡二千四百人,剿滅黎國將士共五千,惟麒麟軍深陷……”
字跡到這裏便戛然而止,殷紅折皺了皺眉,拈起紙的一角湊近燭台,瞬間便將其化為灰燼。
“小姐?”阿音莫名的看著,心底被自家小姐的那股子沉靜唬了一跳,不由搖了搖她的手臂,那種雙目怔怔望著前方的姿態很長時間以來都沒在小姐臉上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