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過石門,他的心髒跳的厲害,莫知吉凶難測。向前約摸過十幾米遠,忽聽身後的石門哐當一聲重又關閉,他嚇得神魂出竅癱坐在地。
半盞茶的時間,他壯著膽子睜開眼睛,視線較方才清晰了一些。他雙手在身上亂摸一陣,摸出半盒紙煙和一枚打火機,幸好身上僅有的兩件物事沒有丟落,多少有些竊喜。
他抽出一支紙煙叼在嘴上,哢嚓一聲輕響打開火機上的焰火,雙手顫抖著將煙卷點燃,趁著光亮看四周的光景,腳下疑似平整的石塊砌出的甬道,再往下瞧就是石階了。洞內的隧道無疑是人工修築的,兩側的岩石刀切斧剁的一般,再往前望去漆黑一片。
他幽幽的吐出一口煙氣,感覺手指燙的疼痛,急忙滅了打火機。他無奈的搖頭,此時他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有橫下心腸豁出去了。
硬著頭皮站起身形,摸索著向前行進,走幾步踏下台階,每走近百個台階便似是迂回曲廊轉折處,林逸飛每到轉折點便會點燃打火機察看光景。
台階愈走愈深,他隻覺得頭皮緊的厲害,心中惶惶不知所措,每走一步便數個數,當此略解心頭的恐駭。約摸一個時辰之後,數到九百個台階折轉處,打火機再也打不燃了,他無奈的扔棄,繼續向深處摸行。
些許時候,他似感覺視線越來越來清晰,模模糊糊的可見台階細微的輪廓,心中甚覺奇怪。
又走幾步,忽覺一點光亮傳來,令他精神一振,緊步急行,感覺台階向上伸延,亮處愈閃愈濃。再看前方五六步台階眼看可數,他登登幾步瞬間衝過隧道,踏步踩上一個平台,眼前豁然開朗。
林逸飛定睛觀瞧,麵前石室不下百米方圓,地麵顯見人工鑿打俢砌,石室四壁渾然天成,沒有任何打磨的痕跡。石室正中停放著一副石棺,石棺的一側是一條石床,石棺前擺放著一個巨型石缸,缸內的燈芯有人的臂膊粗細,燈芯的焰火照的石室幽明昏黃,他知道這是為死人祭祀的長明燈。
他圍著石室走了一遭,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走出去的跡象。他手足酸軟坐在石床上不禁嚎啕大哭,念著家裏為他擔憂的母親,又想著自己年紀輕輕卻做了殉葬品,怎能不悲從中來。
哭了許久,眼睛漸漸沉重,撲伏在石床上竟自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他睜開無神的雙眼,重新打量石室。石室寧靜異常,石棺在長明燈的照耀下更顯恐怖。
他忽然“嗯”了一聲,感覺有些不妥,他凝神再看,發現石棺的棺蓋半敞半開,石棺尚未封棺。他心中大奇,起身走到石棺旁,卻閉起眼睛不敢向石棺內望去,心道:“這棺內之人想必早已白骨一堆了,何必看它徒增恐懼,倒不如將石棺封嚴,也算臨死之前做了一件善事!”
想至此便轉到石棺之後,他用手拍拍棺蓋,然後雙手用力,推了半晌棺蓋毫無動靜。他喘口氣後退一步,用肩頭抵住棺蓋,憋住氣息用足力氣搡推,又是一刻鍾的時候,他滿臉通紅,汗霧薄濕,棺蓋峁然不動,估計棺蓋不下四五百斤之中之重,他隻得停手作罷。
稍息片刻,他轉到石棺的一側,又暗自忖道:“想這棺內之人生時會是什麼樣子?葬在著荒山石室之中必定是不凡之人,但看石室之中卻沒有殉葬的物品,真是奇怪!倒不如看看棺內的人物,反正我亦將死,還有什麼可怕的!”
想著便來到石棺前一揖到地,說道:“學生林逸飛,因遭惡人迫害摔下懸崖,實是誤闖到此地,打擾前輩清修,還望前輩海涵。”言畢,閉上眼睛探頭向棺內,少時緩緩睜開,待他看得清楚,不禁大吃一驚。
棺內哪有什麼白骨成堆,分明是一個少女在閉息酣睡。借著油燈的光焰拭目細看,但見那女子眉如彎月,瓊鼻櫻口,耳戴斐翠掛墜,青絲高高挽起,玉簪橫穿。身上一塊黃色綢緞齊頸蓋住,上繡百花錦簇,若不是她臉色蒼白的無一絲血色,竟疑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