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靠著牆,慢慢地體味著那若有似無的幸福。
從那天之後。
陶樂全麵改變了原先的作戰方式。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不再糾纏江俊傑,而改為默默守護式。
無論江俊傑去哪裏,隻要回頭,五米之內必然有陶樂的身影。
這種距離哪怕是上洗手間都沒有改變過。
而江俊傑工作的咖啡店也開始習慣經常有客人不用可用洗手間,喜歡和他們擠員工洗手間。
江俊傑對他的跟隨從一開始的警惕慢慢到無視。
哪怕在洗手間門口看到他,也能視若無睹。
唯一注視且重視陶樂的隻有咖啡店老板,那個長得像大叔其實卻不是大叔的大叔。
隻要他看到陶樂,就會走過去天南地北地胡侃。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陶樂總覺得他在聊天的時候會不經意地說一點關於江俊傑的事。比如說他和哪個人的關係不錯。又比如說他工作的表現如何。
無數的細枝末節加起來,就勾勒出一個完整的江俊傑。
一個他來不及參與的江俊傑。
一晃眼三個月過去。
期間項文勳打過一次電話,主要說陶樂父母對他失望到了極點,並再三要求項文勳將他抓回來。
陶樂拿著電話想了很久,才道:“我會去見他們,但不是現在。”
不是現在是什麼時候呢?
項文勳沒有問,其實也不必要問。
從江俊傑失蹤,陶樂失魂落魄的模樣就可以知道,他已經鐵了心在這條路上走到黑。唯一能救贖他的辦法就是和江俊傑在一起。又或者,退一步說,讓他活在能夠呼吸江俊傑氣息的空間裏。
在做不到這兩條的情況下,陶樂是不算活著的,最多算行屍走肉。
父母不會願意見到這樣的兒子,他就曾經被家裏趕出來過。
所以他回去的時候必然是他真正活著的時候。
陶樂今天起來,覺得精神格外好。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還記得,今天是江俊傑的生日。
為了慶祝這個日子,他特地將咖啡店包了下來,又從其他餐館訂了他喜歡吃的飯菜。
想到準備的種種,他覺得很緊張。
這是三個月來他頭一次主動接近他。他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樣的態度?
但是看平常表現,他應該開始慢慢地接受他了吧?
在超市裏,他不會將自己放進他推車裏的東西丟出去。因為那些都是他喜歡的。
在咖啡店裏,他隻喝他泡的咖啡,他也從來沒有拒絕過。甚至會主動在他的杯子旁邊放兩包糖。因為其實他很怕苦。喝黑咖啡隻是為了讓自己清醒而已。
在回家的路上,他有時候會因為他還沒有過紅綠燈而放慢腳步。
……
陶樂越想越覺得今天將是一個轉折。
出門的時候,天開始慢慢地刮起風來。
他穿得單薄,但是看時間快遲到了。江俊傑每天都是早上八點五十分出門,風雨無阻。
陶樂咬咬牙,抱著胸朝江俊傑家跑去。
當他到地方的時候,江俊傑果然剛好走下來。
不早一分,不晚一分。
不是默契,而是守時。
陶樂有時候會忍不住想,江俊傑的守時究竟是因為工作還是因為自己。
每次想到後麵這種可能,他就會忍不住打從心底地笑出來。
不過可惜,這種興奮往往會扼殺在江俊傑那張冷漠的臉上。
這時候他又會自我安慰。
比起以前的拒人於千裏之外,他們現在的相處方式很好,真的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