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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挺潮的啊。”

“媽,不帶你這樣指桑罵槐的。”劉遠姐——劉婧不樂意了,“我就借家裏塊兒地方唄,還不是你們非不讓我搬,要不我早獨立出去了,哪能落個啃老的名聲。”

“一個女孩子,好端端家裏不住跑外麵像什麼話。”劉媽媽不輕不重的說了句。

劉遠立刻接過來,故意學著劉媽媽的語氣:“那我這種男孩子,畢業就可以獨立出去吧。”

劉遠媽還沒說話,劉婧先撲哧樂出了聲兒:“你比你姐還像小姑娘呢好不好!”

劉遠黑線:“劉婧,你真是我親姐麼?”

“這能有假麼,”劉婧眨眨眼,“我絕對一直把你當親……妹妹。”

劉遠翻翻白眼,還要抬杠,就聽一直沒出聲的劉爸爸沉著嗓子說話了:“吃飯的時候鬧什麼鬧,不像話!”

大家長不怒自威,飯桌立刻沒了聲響。

劉婧吐吐舌頭,和弟弟交換了個“咱倆咋就這麼苦”的同病相憐的眼神,之後默默吃飯。

劉遠有些食不知味,因為他忽然覺得很壓抑,或者說在這個家裏他一直覺得很壓抑,這並非來自於老媽老姐的溺愛或者老爸的嚴厲,而是他時時刻刻要帶著的偽裝,讓他辛苦不堪。他可以摘了耳釘換了衣服,可以裝作聽話有禮乖巧懂事,可等真有一天父母問他要個兒媳婦,他上哪兒變一個出來呢。退一步講,就是變出來了,難不成他還真要結婚?

幸而自己今年才二十一,劉遠想,再不濟,總還是能拖上幾年的。

這個時候,劉遠就會非常羨慕郭東凱。

那家夥和自己一樣,父母雙全外帶一個姐姐。可早十幾年前他姐就嫁到了加拿大,那之後沒兩年郭東凱發了家,又給爹媽也送過去了,據說老兩口還挺稀罕那冷了吧唧人跡罕至的地方,天天胡蘿卜絲紫甘藍攪和沙拉醬的也頗對胃口,洋女婿厚道老實,隻要自己私人空間得到尊重,很樂意跟嶽父嶽父學學中文拚音啥的,再加上外孫子滿屋子撲騰,郭家二老徹底沉浸在了天倫裏。至於國內這兒子,反正老大不小也事業有成,便抱著隨它去的態度了。偶爾打個電話催催抱孫子,也隻是象征性的嘮叨。

所以說呢,一個人一個命。

因為晚飯吃得太過鬱悶,所以七點多鍾的時候,劉遠又找了個借口,從家裏溜出來了。一個人等公共汽車的時候,他給郭東凱打了電話。

“喂?想我啦。”郭東凱要笑不笑的時候,嗓音裏就會透出一種低啞的性感,比如現在。

劉遠決定忽略掉這個沒技術含量的問題,直接進入主旨:“幹嘛呢?”

“家裏呆著唄。”郭東凱那邊好像在看電視,聲音挺雜的。

“哦。”劉遠盤算著如果自己現在撲過去,是不是有點兒投懷送抱的嫌疑。

公共汽車來了,但不是去郭東凱家方向的,劉遠退後一步表示自己沒這個需求,車門嘩啦一下又關上,轟隆隆跟拖拉機似的開走了。

“你在外麵呢?”郭東凱應該是聽見了車聲。

“嗯,剛吃晚飯,遛彎兒呢。”

“遛彎兒?要不要我再給你弄條狗啊。”

“成啊,我要藏獒。”

“哈,幾秒就能給你撕巴了。”

“滾!”

“嗬嗬,我看還是吉娃娃靠譜……”

又閑扯了幾句,劉遠才結束通話。抬眼看,公共汽車正好過來。

劉遠沒和郭東凱說實話,因為他準備搞個突然襲擊。生活可以平淡,但咱得善於創造驚喜不是?當然也可能沒喜,不過沒關係,反正劉遠的本意也就在那個驚——禍害郭東凱,是件很容易上癮的長久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