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快死了。

不,即使不去喝獨角獸的血,它也隻能再活大半年而已,那座它出生的城堡,狹窄的櫃子裏全是灰塵,它等著海格一邊呼喚它的名字一邊打開門將食物送到它嘴裏,都是冷的或者剛剛抓過來不死不活的老鼠,在禁林裏它的所有食物都比這些好,都有鮮甜的血液和飽滿的肉,可是它多麼想回去。

在還沒有拳頭大的時候它哆嗦的看著海格被十幾個學生追打,在長到小半張桌子那麼大的時候它狼狽的從城堡裏逃出去,躲在禁林裏看著海格被折斷魔杖趕出學校。它快要死了,也不能保護海格,神秘人還沒有死…

“阿拉戈克,海格在霍格沃茲,他很安全。”

八眼蜘蛛抽搐得更加厲害,卻再也沒辦法說出一個字,下顎也碎裂了。

“伊裏斯是很好的孩子,她不會傷害海格的。”

鄧不利多俯下`身低低說著,骨節分明的老魔杖從阿拉戈克僅有完好的一隻眼睛上點過去:

“光明複蘇。”

黑暗瞬間褪去,咒語帶來的效果隻是短短的幾秒,阿拉戈克也看見了站在它麵前說話的人,是海格最尊敬的校長也是保護海格一直讓他留在霍格沃茲的人,越過鄧不利多,它看見了不遠處的靠著柱子的伏地魔,原本半邊扭曲怪異紅色詛咒的麵容已經全部變成了可怕的灰色,從他袍子上流淌下來的血,漆黑似又無法愈合的越聚越多。

獨角獸的詛咒。

蜘蛛沒辦法笑,黑暗再次籠罩了阿拉戈克的眼睛,這次,是徹底永遠的漆黑,卻也沒有再掙紮一下。

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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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是在捉弄所有人,而我總是找尋找細節,尋找被我忽略的小細節,因為它們會告訴我所有可怕的事情以及一切災難的預兆是怎麼產生的,但是每次快接近的時候,它就溜走了…”鄧不利多慢慢從八眼蜘蛛的屍體旁邊站起來,他已經蒼老的身軀,脊背依舊挺得筆直,幹枯如樹皮的手上,持著一根骨節突出成幾個結的魔杖。

聖徒投來冰冷的目光,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相信白巫師早已倒地不起了。

在他們看來,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恥辱。

鄧不利多於1945年打敗格林德沃,但是所有書籍和傳言裏都沒有說,1945年之後白巫師換了魔杖,尋常巫師一生之中幾乎都不會更換魔杖,它是極其重要的,除非先前的已經徹底毀壞。鄧不利多在戰後拋棄了自己的魔杖,轉而使用格林德沃的那根,被德國魔法部折斷的魔杖僅僅屬於格林德沃少年時期,在成為聖徒的主人後,一直伴隨他的正是這根外表有些怪異的接骨木魔杖。

“我不想這是你最後的選擇,蓋勒特。”

白巫師走過阿拉戈克的屍體,歎息:

“我不是海格。”

格林德沃漫不經心的笑意終於有了瞬間的凝固,他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再強大的魔力也不能替代任何東西,時間是最可怕的魔法,梅林也阻止不了,我一直生活的安逸裏,卻還比不上五十年前那場決戰的時候。蓋勒特,你應該明白,聖徒沒有你會怎麼樣,我不願在你之後死去。”

白巫師聲音放緩,湛藍的眼睛裏充滿了無聲的悲哀:

“我必須先去見阿莉安娜,請求她原諒我們。”

“我們?”格林德沃壓抑不出怒氣的發出一聲冷笑,“這個我們,是三個人!”

“蓋勒特,請你冷靜…”

“為什麼是你,不是阿不福斯?”

幾乎在鄧不利多臉色發白的同時,格林德沃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控,極力想調整呼吸與情緒,他以為自己遺忘什麼是衝動惱怒了,卻沒想到要使一切完美的表象消失竟然那麼輕易,無視背後有些不安的下屬,他死死盯著前方慌亂失措的食死徒。

貝拉正驚惶的使用魔杖企圖為伏地魔解毒和愈合傷口,但是這些都是徒勞的,流淌下的黑色血液裏出現了銀白色的絲絲縷縷。

獨角獸的血是月光一樣的美麗的銀白色。

卻是恐怖的預兆。

[蜘蛛?真是愚蠢。]

貝拉驚駭的抬頭,這個熟悉的嘶啞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而她一心一意救治的Lord更是眼中露出可怕的殺意,直直的看著自己身後。

貝拉猛地扭過頭去,卻什麼也沒看見,事實上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想往後退,從廢墟深處突兀的彌漫開來一股漆黑的霧氣,貝拉沒有躲避反而警惕的抓起了魔杖,但是她身前的魔法防禦無聲無息的碎裂了,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念出下一個咒語,就被黑霧當頭罩了過去。

什麼都看不見,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地上倒,貝拉從喉間發出一聲尖銳的喊叫。

就在她奇怪自己是死了還是沒死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