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想去救人,但是當他走到草地邊緣就被擋了回來--那個東西不讓他出去。不要問我那東西是什麼,沒人知道那是什麼,每個親眼看過的人都不能相信那是真的。
總之隻要他嚐試一次,那東西就攻擊他一次,直到他站不起來,傷痕累累的倒在地上,看著馬修被狼撕成碎片。後來衛兵及時趕到把狼驅走,並把他帶回城堡裏療傷。就這樣,他知道了自己無法走出莊園。而從那之後,他的性格也就開始變了,從開朗到孤僻,從自信到不信任任何事物,直到變成了現在這樣。"
"......"
威廉講不出話來,想象著小小的男孩眼睜睜看著好友慘死卻無能為力的那幅畫麵,忽然感到一陣胸悶,不自覺地揪緊了衣襟。
也許是和他想到了相似的事情,老夫人表情糾結地閉上眼睛:"是的,戴維斯家的人天性自由奔放,卻被迫承受著這樣毫無緣由的禁錮,而且是一生一世,到死都無法擺脫--這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所以也才有了像約瑟夫這樣,一直住在莊園裏,定期為他們進行心理治療的醫生。
約瑟夫是在十歲的時候就住到莊園裏來,他看著薩米二十幾年,一點一滴,逐漸演變成現在的性格。我們每個人都明白,他已經非常用心了,但是沒用。隻要一天得不到自由,他們就永遠無法從焦躁和怨恨當中解脫,他們的人生......就注定隻能是個悲劇。"
威廉的視線從老夫人轉到約瑟夫身上,後者悲哀般無言的沉默著。
是的,就像老夫人說的那樣,他是一天一天眼看著塞繆爾的轉變。當中的無力與惋惜,也是他體會得最深刻。
而此時,威廉體會著身邊兩個人的心痛,仿佛被感染了,他竟也有些感同身受,胸腔裏隱隱地鈍痛起來。
老夫人吸了一口氣,接著說:"就像菲比......我的丈夫,他那嚴重的抑鬱症就是這樣來的。當我嫁給他以後,我是那麼努力愛他、那麼拚命的想讓他快樂起來,然而幾年後他還是離我而去......然後,我的兒子,我的孫子,一個個都是這樣.每次我看著著他們狂暴或者自殘,看著他們躲在角落裏不許任何人靠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啊......"
她的聲音漸漸哽咽了,緊咬著嘴唇竭力壓抑了一會兒,忽然哭泣般地喊叫出來。
"這是個詛咒!一定是的......詛咒了戴維斯家的子子孫孫,讓他們隻能痛苦終老!到底是誰這麼狠心?他們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威廉望著她要哭卻哭不出來的樣子,簡直不能相信這就是一直以來總是笑口常開的那位老太太。
如此鮮明的反差讓威廉很不好受,他笨拙地撫摸著老夫人的肩膀想安慰,卻又不知道怎麼做才能給她真正的安慰。
她想要的隻是兒孫的歡樂,然而這一點,他自認做不到......
就隻能安靜地陪著她,給她一個空間讓她沉澱情緒。
終於,老夫人緩緩恢複過來,注視著威廉很久很久,忽然用力握緊他的手捧到胸`前,哀求:"威廉,我的好威廉......就當作是我拜托你,幫幫薩米,救救他好嗎?"
"什麼?"
威廉驚訝極了:"我幫他?不不,這不可能......我是說,如果可以做到,我很願意,但問題是我做不到。"
"你可以做到的。我願意這麼相信。"
威廉不禁呆了呆,雖然對方如此的信任讓他感到榮幸,但還不至於這樣就被衝昏了頭。
"老夫人,我很感激您的信任,我也知道一直以來您孫子的情況讓您憂心仲仲,不願放棄任何一個能夠幫助到他的可能,但這種事絕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能勝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