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房間睡。”
等他不情不願地說完這句話,姚遲才鬆開手,讓他的雙腳得以重新落回到地麵。
姚遲直接進到肖瀾央的房間裏,沒有要吃晚飯的意思。
飯桌上,趙所生向瀾央問起怎麼不見那個漂亮的女學生,肖瀾央麵色一僵,抬起頭對趙所生說:“趙叔,那是個男生。”
趙所生先是一愣,隔上一會兒又道:“男的……也得吃飯啊,那孩子是怯生嗎?”
肖瀾央持著筷子的手搖晃了一下:“他在我房間裏休息,不用管他。”說罷,他看向那名存在感很低的年輕人,“之前一直沒問,你是在京川工作嗎?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沒有姚遲在場,青年的臉色早就恢複正常,聽到肖瀾央問自己話,忙不迭地點頭:“對,對,我叫薛非殊,平時就……做點兒小本買賣糊口。”
趙所生點著頭說:“年輕人在外打拚不容易。”
即便肖瀾央一而再再而三地說不用管姚遲,趙所生還是留了飯菜,讓肖瀾央回房間的時候捎給姚遲。
吃完飯,肖瀾央想幫著洗碗,結果被趙所生趕出了廚房,讓他回房間裏休息。
他一進門,就看到衣物像抹布一樣被隨處亂丟,床上有,地上也有,連原本疊放在床尾的被子也被蹬掉在床下。
青絲散亂的少年袒裼裸裎地仰麵躺在床中央,清晰分明的線條勾勒出緊實細膩的肌理,修長的四肢、蒼白瘦勁的軀體就這樣突兀地映入肖瀾央的眼簾。
肖瀾央人傻了,端著碗筷呆愣在房門前,還沒來得及轉移視線,被開門聲擾醒的姚遲就已經睜開了原本閉闔著的雙眼,不滿地看了過來。
姚遲一手撐在床上,坐起身,麵無表情地看過去:“今晚我住這裏,你進來幹什麼?”慵懶的腔調裏還沾著沒有褪淨的睡意,然而他的語氣分外強硬。
肖瀾央無法維持一貫的淺笑,忍不住皺起眉頭,這個人,實在是過於霸道了,連鳩占鵲巢也是理直氣壯的。
“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麼?等我親自把你扔出去?”姚遲一點兒沒有要遮掩的意思,不穿衣服,也不去撿被子蓋一下。
肖瀾央深吸一口氣,緘默了一兩秒鍾過後,才開口強調:“這是我的房間,收留你一晚,不是讓給你住一晚。”
仿佛是聽到了什麼新奇的言論,姚遲微微睜大雙眼,緊接著嗤笑一聲:“你確定?要和我單獨呆在一起?”重新對肖瀾央進行一番審視後,不可抑製地低笑連連,散落在肩頭的幾縷發絲被抖落,不過很快,他的笑聲與笑意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又是不屑與冷漠,“膽子不小。”
還以為姚遲會堅持攆他出去,沒想到,接下來又聽他拋出一句:“你是打算在那裏站整晚?”
肖瀾央反手關上房門,幾步走至床邊,臥室裏連個床頭桌也沒有,他隻能把碗放到地上:“趙叔給你留了飯,你要是餓,就吃了吧。”
姚遲瞥了一眼地上盛滿飯菜的碗,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肖瀾央不管他,繞到床尾去撿被子。
從剛剛起姚遲的視線就一直黏在他身上,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猶如在看從來沒有見過的稀罕生物,肖瀾央走到床榻的左側,他也跟著轉頭,還“貼心”地往右邊挪了挪。
肖瀾央被盯得脊背發涼,在他的注視下,佯裝鎮定地將姚遲丟得到處都是的衣物一件件撿起來疊放整齊,接著轉身進了衛生間洗漱。
直到衛生間的門被關上,徹底阻隔了那道強烈的視線,他才徹底放鬆下來,惹來這麼一個煞星當室友,想想都頭疼。
肖瀾央窩了一肚子的氣,感覺更加悶熱了,洗過臉後忍不住對著鏡子長歎一口氣,呼吸滾燙,他一抬眼,恰好捕捉到有一抹火舌消失在鏡麵中,立刻抬手摸向自己的臉,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