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牽起唇角,欣賞著由自己製造出的混亂。混亂中,有一個人是安靜的。
那個推開他的目標,害他任務失敗的人。
一擊不中,失去了最佳時機,但他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地玩。就像現在,他可以慢慢地欣賞。
煙。未知的火花。
事情很簡單,那個姓蒼田祿彌的少女是某日本大財閥的女兒,豪門恩怨中有人雇了殺手,她立刻被父親的勢力保護起來。
岑越也是當事人之一,警察上門做了筆錄。
他的家事不清白,但身份是全新的,在紐約警方的記錄裏他隻是最常見的普通移民。
聖誕的夜晚,讓人振奮。
璀璨的燈花一樹一樹的開過去,沿著長長的街道,明亮,像帶著清脆鈴聲的音符。
走出麵包店,岑越靠在牆上看嘻笑的人群,他的口袋裏有遠方寄來的聖誕卡。
天地未老,人情依舊。
每一個字都細細地讀,他知道那個讓自己一直思念的人是幸福的,淡淡微笑。
書店早早關門了,門口掛著兩串豔紅燙金的塑料鞭炮,小安說這樣比較喜氣。
二樓就是他的起居室,簡單的陳設。
岑越取出剛買的漢堡,左手把紙袋揉成一團。紙袋在他的掌心發出細小而清晰的雜音,屋子裏有了一些生氣。
他開始喝水,大口大口的礦泉水。
側過身,透明的玻璃窗映出蒼白的容顏。街道上流動歡鬧的風景裏,他終於發現自己隱藏在冰涼鏡片後的寂寥眼神。
在這繁花似錦的紐約的夜。
屋子裏有讓人窒息的空白,鈴聲就在那片空白中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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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拎起電話,岑越以為是小安。
“……”對方沒有回答,似在細細品評他的聲音。
“Hello?”他再一次試探。
“岑越。”極緩慢的兩個音節,陌生的男低音。
“誰?”
“我浪費了一顆子彈。”那一端的聲音是詭秘的,帶著些許笑意。“因為你。”
原來是他。岑越不懼反笑。
握著話筒坐到床邊,然後躺下。他最近很喜歡這種的姿式,比較輕鬆。“有空幹這種無聊的事,還不回去好好練習。”
“並不無聊,你的聲音很好聽。”電話停滯了半秒,男人繼續笑。“你躺在床上的姿式也很好看。”
黑亮的眼中有了警惕。岑越迅速起身掛斷電話,拉上窗簾,關燈。
空氣裏再次恢複沉靜,除了廚房傳來的一記輕微的異響。
岑越冷笑。
入侵者慢慢地移動,像貓一樣小心翼翼,在推開虛掩的臥室房門的霎那,腳上突然挨了一踢,一個猛烈的力道揪住他的衣領往地板上摔去。
“啊喲!”一聲慘叫,驚天動地。
岑越知道自己誤會了,馬上開燈。果然,那一個小女子皺著張苦瓜臉在地板上痛呼。
“嗚嗚……老板,我知道晚上夜襲你的閨房是很卑鄙很無恥很黃山黃河黃土高坡的事,但是你也不用這樣子棘手催花吧!”
“小安!”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岑越氣得咬牙。
“君若不解語,自有憐花人。但是——”小安沒有發現氣氛的不尋常,兀自擠眉弄眼。“隻要老板您幫我揉揉腳踝、捏捏後背,我還是會無條件地全身心地原諒您的。”
一把拉起小安,將那還沒搞清狀況的丫頭推進衣櫥裏,他叮囑。“記住,等一會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準出來!”
“什麼啊,老板?我不明白哎!”
啪——衣櫥的門毫不留情地關上,“黴女”小安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在裏麵麵壁思過。
走下樓梯,有一扇漆成咖啡色的門,那扇門外連著的就是店堂。
岑越推開門,波瀾不驚。
沒有開燈。街道上的隱約人影和亮光穿過磨沙的玻璃門透了進來,或是行人手中的焰火,或是樹上的彩燈,屋子裏有了流動的光線。
在微明微暗的光影裏,入侵者站在第一排書架前。
亞裔。不是很年輕,應該有三十歲。
帶著點混血味道的五官。叼著香煙的唇瓣,線條流暢的下巴上有少許不輕易妥協的胡髭。微卷地蓋住耳朵的黑發。
衣著隨便,破舊的牛仔褲以及看不出牌子的夾克。冒昧,而且頹廢。
但他是英俊的。英俊的男子。
“這本書很好看。”他揚了揚手中的書,語調輕鬆,好像自己不是個闖入者。
“你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你打個折扣。”岑越徐徐走近,淡漠而從容。
“折扣就不必了,隻不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