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搞到兩張音樂劇的入場券,我們一起去吧。”基本上這叫做狼女野心,昭然若揭。
“什麼時候的?”岑越問。
“今天晚上八點。”看見岑越露出一點有興趣的樣子,小安迫不及待地回答。
岑越略微遲疑了片刻。
這幾個月來,他很少出門,生活似乎太過簡單,而音樂一直是他比較喜歡節目。
“好吧。”
小安笑得好像剛吃完了花生的鬆鼠,開心地跑出去叫外賣,晚餐後出發。
因為是剛剛定居,岑越還沒有買車,小安則是擺明了沒錢。不過她一點也不介意,光顧著在公車上得意地挽著身邊東方男子的手臂,笑容燦爛。
岑越看著她,有一點羨慕。
“你帶我到這來幹什麼?”他再也不肯往前挪步。
操場上有一群高大的男孩子在打藍球,夜晚的溫度很低,但矯健的身軀上散發對於運動的熱情度數。
這根本就是一個大學的校區。
“嗯……是這裏啊,就在前麵。”小安很委屈地指向前方。前方的確有個小劇場。
岑越算是明白了。
他早該想到小安能弄到什麼了不起的音樂劇的門票,還不是她們大學裏自己社團組織的現場秀。
“這是我們學校戲劇社醞釀了很久的大製作,雖然道具可能簡陋了一點,但音樂絕對是一流的。”小安一邊賣弄,一邊拽著岑越的胳膊往裏拖。
劇場前十分熱鬧,全是一幫半大的孩子,幾個學生坐在台階上向小安打招呼。
岑越歎了口氣,他幾百年前就出了校門了,原以為今生不會再來。
“小安!”一個金發的外國男生不知從哪竄了出來,很緊張地堵在兩人麵前。
“是你啊,你好。”冷漠地回應一聲,小安拉著岑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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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小安。”男生很著急,倔強著不肯放棄。“你不是說你很想看這場音樂劇,我很辛苦才從別人手裏搶來兩張票。”
“對啊,可是我又沒說要跟你一起看?”她是花花公主。
“他是誰?”男生漲紅著臉指向岑越。
“當然是我男朋友。”更熱絡地挽住身旁男子的手,小安昭告天下。
“不可能!前幾天晚上你還打電話給我,說你失戀了。”男生急得語無倫次。“那天晚上你的聲音那麼脆弱、那麼動人……你說你愛了不該愛的人,你的心中滿是傷痕,你說你犯了不該犯的錯,心中滿是悔恨……”
“閉嘴!”真是太丟臉了,小安氣極。
“小安,我真的……真的……”
沒用的家夥!小安猛翻白眼。平時看他高高大大、風風火火的樣子,關鍵時刻一點氣魄也沒有。
可能是小安的不屑激起了他的勇氣,那個外國男生終於爆發。“我真的很喜歡你!”聲音之大,不隻小安,連周邊的人都被他嚇了一跳。
人群裏爆發出一片煽情的口哨聲。
男生緊接著調轉槍頭,對著情敵發威。“喂,你聽好了,她是我的女朋友!”
那金發男孩許是一鼓作氣,虎視眈眈地看著岑越,姿態迫人。
岑越盯著眼前的人看了半秒,輕輕地一笑。“放心,我對你產生興趣的概率比對你女朋友產生興趣的概率要高很多。”
四周一片死光,挑釁者目瞪口呆。
岑越側過頭,“小安,對一個愛你的人,要好好珍惜。”
錯過了,難再挽回。
他們是一群單純的孩子,而他太過複雜,反而落得一身蒼白。
小安呆呆地望著他離去的腳步,心中狂歎:老板,雖然你再一次打擊了我的自信心,但是你實在是太酷了!
老天啊,要怎麼辦才好,我好像又更愛那個男人了。
“笨蛋!還不快點進去。”她假意嗬斥著同伴,看著那個男生誠惶誠恐的樣子,心中突然有一絲甜蜜。
臨進場前,她再一次轉身。
有一抹街燈輕輕嗬護在那片背影上。小安微笑,因為她相信,那樣一個有情人兒絕不會孤獨終老。
PUB裏是喧鬧的,燈光暈暗,製造出刻意的陰影。
舞台上的吉他手在很賣力地彈唱,但沒有人在認真聽歌,每個人都是有目的的。
岑越點了根煙,把身體藏在角落的沙發型座椅裏,然後用夾著煙的手去拿酒懷。煙味和酒味同時安撫他的感官。
有女人靠上來,豔麗的口紅,被他輕輕推開。
進來這種地方的人個個嗅覺敏銳,赤摞裸地尋找著自己的欲望。
但是他隻做一個旁觀者,他需要的隻有灼熱的酒精。他珍惜自己的孤單。還有清白。
聲色中,他看到了那雙眼。
那雙冒昧,而且頹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