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為什麼門是關著的?
旁邊的櫥窗吸引了他的目光。
可能是遠道而來太過激動,也可能是玻璃擦得太乾淨,更可能是裏麵一排排的書籍對他而言有種無可比擬的吸引力——
“咚”的一聲,那個看起來很聰明的青年男子一頭撞在玻璃窗上。
好痛!心情鬱悶地搗住額頭,他終於看到那張“店休”的告示。
按下門鈴,回應他的是靜悄悄的氣流。主人不在。
但這些都不足以消磨他的執念。
於是有幸從這條街經過的人們,就可以欣賞到一位一百八十幾公分的高挑男子,像棄狗般可憐兮兮地、無可救藥地貼在書店的玻璃窗前,好像麵前有什麼夢寐以求的寶藏……
岑越拎著一袋新買的東西,漫步回去。
姬慕禮混到中午才離去,他順便搭“免費司機”的車到超市買了些日用品。
這是一條回家的道路,半年來岑越已經走了無數次。
腳步越來越慢,最終在離門口的幾步之遙停下。
落日的餘暉在整個城市鋪開,雪白的雲朵被豔麗不可方物的紅霞代替。
一寸一寸,一杪一秒,時間永不停歇地向前流逝,而那些一度停留在過去的人們也許會有一天重新出現在麵前。
“予諾……”他喃喃地叫那個人的名字,然後看著那人轉回頭。
覆額的瀏海還是那麼長,有一點點遮住眼睛,但是遮不住眼中飛揚的神采,也遮不住左眼下那一顆細細的癡癡的仿佛等了七世輪回仍然掙不脫的淚痣。
這個叫做風予諾的來自過去的男子。
“岑!”驚喜地大叫。
岑越隻覺得眼前一花,這個冬季傍晚的意外訪客帶著笨重的大行囊一起狂奔而來。
腳跟一個後退,差點被撲倒。
久別之後的緊緊擁抱。
街邊的露天餐館,風予諾對著眼前的佳肴大動情懷,一雙烏溜溜的眸子興奮地閃著精光。
“什麼時候到的,路上累不累?”岑越含笑望向他。
“沙穆有沒有來?”風予諾突然問道。
“今天早上來過。”昔日情敵和情人一前一後的突然出現,岑越想起今早打開門時的驚疑,猶似在夢中。
“嗬嗬,我就知道!”早料到那個“沙漠醋桶”絕不會縱容他單獨出遊,必定緊追其後,隨時跳出來攪局。“其實我昨天下午就到了,故意晚一天來找你。”
獨具東方風情的桃花眼彎成狡黠的月牙形狀展開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岑越心中泛起無限神思。
究竟是誰人安排,兩人曾經互相傷害。
沉迷起跌。
錯恨難返。
但人生不是頂奇妙嗎?當他第一眼見到予諾的時候,從未想過會有那樣的結局。若當初沒有及時放手,又怎會有今日的安排。
夜幕遼闊地展開,星辰破雲而出,而人間的霓虹也不甘落後,爭相綻放出夢幻般的光芒,一點一滴醉人心懷。
回憶的傷,已由這美麗的曼哈頓夜景悄悄撫平。
伸手握住岑越放在桌麵上的手,風予諾問:“這個星期有沒有空,陪我觀光吧。”
“就怕你走在路上也會睡著。”他最了解這個二十七歲的大好青年患有多麼嚴重的“戀床
癖”。
“那你一定要負責叫醒我。”沒辦法,誰讓慵懶是他的天性。
拉過他的手貼在自己的麵上,黑發青年的眼中滲出體恤之情“岑,你瘦了……”。
感情的世界難分是非,但對他終有歉意。
用溫柔微笑消弭對方的擔憂,岑越道:“難道我以前很胖?”
笑意重回到風予諾的臉上,他知道自己是多麼地幸運。
從過去到現在,是愛與寬容伴他一路走來。而未來,他會更珍惜人生中這難得的情誼。
兩人約好第二天早上在風予諾投宿的賓館見麵,然後一起觀光。
結果一向嗜睡成癡的黑發青年,居然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因為時間尚早、路程又近,他主動找到岑越門前。
路邊停著一輛貴氣逼人的賓士,黑黑的車窗裏探不出究竟。
“為什麼那輛車看上去有點眼熱……”抓了抓本來就有點亂的頭發,風子諾暗暗思忖。
不過神經線路粗長無比的他,在一秒鍾後就把這個問題扔在腦後。想起昨夜計劃好的觀光路線,他興奮地揚起手,往書店的門鈴按去。
一個長得讓人不得不懷疑是SCPER STAR的外國男子突然從賓士車裏猛衝出來,搶到風予諾麵前,一把扛起有著一百八十二公分身高的黑發青年,二話不說地塞進車裏。
此人麵貌俊朗非凡,但臉色之冰寒、動作之果敢、手段之狠辣,比惡霸還似惡霸,比變態還像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