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前這個人,他奉上手中的玫瑰。
似笑非笑地接過姬慕禮遞來的鮮花,花瓣貼近鼻息,岑越不滿地皺眉。“好像有一股血腥味。”
“是嗎?讓我聞聞……”擺出一副驚奇的表情,立刻把自己的腦袋湊過去。
說是要聞取花香,殺手子夜般醞釀精光的眼神卻用不斷擴張擴張再擴張的熱情指數,牢牢地鎖定對方的雙眸。
兩個一百八十幾公分的修長男子站在一起。
他們鼻尖對著鼻尖,呼吸糾纏著呼吸,一枝延展著曼妙花梗的紅玫瑰正熱情如火地盛開在兩人的唇間。
一個溫文俊美,理性而優雅,蔚藍襯衫讓人情不自禁地聯想到陽光親吻下的地中海,而他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精明氣息,也讓他像變幻莫測的海水一樣難以捉摸。因難以捉摸,更渴望接近。
一個一襲黑衣,有著混血特徵的深刻五官,一雙閃著狩獵光芒的眼神以及下巴處刻意蓄積的胡須,使他的氣質完全符合比永遠打不死的007更有看頭的反麵人物那種粗獷又英俊的邪惡形象。
美男與野獸!
路人發出相同的歎息。
唉,萬夫所指的“野獸”覺得有點委屈。
凡事不能光看表麵,就比如他的寶貝兒岑越,奸像很溫和、好像很斯文、妤像很知性,其實揍起人來一定也不含糊。
按說憑他們之間雖然沒有海誓山盟但已有拳腳之爭、肌膚之親的默契關係,怎麼樣也應該對自己特別對待吧。
可是前天晚上自己在兩人做僾的時候,為了增加情趣而動用了某樣“無傷大雅”的工具,雖然岑越表現得很生氣,但實際上還是滿意於他那麼有男人味的強壯表現的,結果一解開繩子,馬上就被人賞賜了一對熊貓眼。
害得他被搭檔嘲笑“扮蘇洛都不用帶眼罩了”!
當然,他也沒忘了用“有福同享”的理由,免費贈送了一副“蘇洛眼罩”給他的好友……
忽略旁人的存在,姬慕禮調動身體裏的雄性荷爾蒙,全力以赴地向岑越放電。
嗬,真好!他的寶貝兒也開始回應他了——那雙沉默中蘊藏著激情的黑眸正“深情款款”、“金光燦燦”地凝視著他。(其實那隻是陽光照在鏡片上的反光而已……)
他突然覺得那枝玫瑰有點礙事,竟敢開在他們的唇間。
不過沒關係,沒有人能阻擋他摘下眼前這朵花!
可是,就有人不知死活地衝出來攪局——
某男痛苦重重從大樹背後爬出,匍匐前進著,艱難地抬起正處於一把眼淚一把鼻血的臉,有氣無力地喊道:“搶、搶劫啊……”
成功的插曲能帶動情緒,不合時宜的噪音隻會破壞美好的畫麵。
眼睛一眯,姬慕禮二話不說地抬腿,將那股蒼蠅般令人厭惡的幹擾一腳踹回正處於冬春交接的綠化帶。
“唉,最近的治安真是越來越差。”
殺手由衷地感歎著……
敲門聲驀然響起,一連竄的「咯、咚、咚」,迫不及待地追蹤著主人的耳朵。
岑越微微擰眉,向門口走去。
磨砂玻璃門擋不住全部的風景,雖然看不真切,但門外那個模糊而頎長的身影,沒來由地是那樣的熟悉……
是誰?
門一開,兩人同時一呆。
一頭濃密悠長的卷發隨意又耀眼地東在脖頸後,深刻俊美的拉丁血統五官很容易在天幹物燥的季節裏讓人自動焚燒。
“沙穆?”那個搶走風予諾的男人,怎麼會是他?
情敵相見,應該分外眼紅的。
不過目前為止眼紅的人隻有那位來自沙漠的醋桶王子。“岑越,你果然住在這。”
等不及主人邀請,沙穆自動自覺地往裏閃人。
“你真的開書店了……”滿屋子的書櫃讓他吃了一驚,旋即又想起來到此處的目的。“予諾呢,他在哪?”
“予諾不是和你在一起?”他的疑問不會比他少。
“你不要跟我裝糊塗!”醋桶王子帶著捉奸的眼神瞪視岑越,“他留了一封信,說是‘出去走走,過幾天回來’,我知道他一走就要‘走’到你這來了。”
心痛啊!好不容易才把那個叫做風予諾的狡猾狐狸拐到手,還沒焐熱呢,有人就又開始跟他上演“紐約假日”的戲碼。
“他不在這。”終於在他的話裏理出一點頭緒,岑越把實情告訴對方。
可是妒火中燒的強盜殿下從進來的那一刻起就擺出一副“我絕對不相信你”的態度。
“你把他藏哪了?”他四下掃射,很容易就發現了通向二樓的門,火車頭似地拔腿就往樓上殺去。
一大早就遇到一個偏執狂。岑越無奈地看著他的背影,慢悠悠地跟上。
床上果然有人!沙穆氣得差點把地板跺穿。
他穩定身形,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