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段(2 / 2)

不等他掀被,那人就自己轉過臉來。

“好吵……”姬慕禮沉痛哀悼又一個睡意的逝去。

沙穆以一個古怪的姿勢僵在原地,那種火山般爆裂的感覺一下子收斂了不少。

“恩,我要尿尿。”這次是特魯迪。

他迷迷糊糊地從被單裏鑽出來,揉著眼睛找廁所。

為什麼還有個孩子!沙穆在心裏呐喊。

表情複雜地轉過身,對倚在樓梯口的岑越追問道:“予諾真的沒來?”

“我剛剛已經回答過你了。”

“如果他來找你,—定要聯絡我。”心有不甘地扔下這句話,沙穆悶悶地走下樓梯。

闖入者的皮靴踩在木製階梯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漸漸地,足音消失了。

忽然之間,岑越覺得有點茫然。

像是一朵被點燃的煙花,拖著燦爛瑰麗的響尾升上半空,卻沒有綻開。

他不能確定會發生什麼事。

有個東西忽然碰上他的唇瓣,輕輕地碰了—下。

然後他聽見那個比平時要深沉嚴肅的聲音落在耳邊,“我愛你,岑。”

姬慕禮站在他麵前,頭發亂蓮蓬的,有點頹廢,又有點不羈。

溫柔的視線鄭重地注視著他,在他微有些紊亂的心湖中注入一圈安撫的波紋。

岑越看著他,心中慢慢平靜下來。

剛要開口,對方真摯誠懇的神情就變了。

誇張地打開雙臂,姬慕禮呼啦一下摟住岑越,嘴角的笑容做出一個很邪惡的表情來。

“親愛的,你是不是很感動?不要太客氣,我的要求不高,以身相許就行了!”

岑越低咒一聲,一拳將他送出大氣層。

拳風從下顎處擦過,姬慕禮假裝受傷地向後一倒,跌在床鋪上。

岑越一個跨步追到床邊,殺手奸詐地舉起枕頭當替死鬼。

他砸了兩三下,覺得根本不解氣,一把搶過那隻兼具「沙包」功用的枕頭,扔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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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握拳,對準這個罪惡的男人狂扁下去。

姬慕禮抬起手臂,將他的拳頭覆在掌中。

仰躺在床上,殺手的墨藍瞳仁裏進出一種特別的笑意。“對,就是這樣!這樣子才比較適合你。”

心神一震,剛剛被對方挑起的滿腔怒火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不由自主地重新打量這個叫做姬慕禮的男人。

兩人靜了一靜。

岑越握著拳的掌心慢慢打開,姬慕禮將之握在手中。乾燥又溫暖。

寬大的手掌握著他的手,微微揚起的唇部線條以及下巴處的胡渣組合成他一貫的散漫笑容,看似漫不經心,卻別有用意地布開一張無形的羅網,像一帖甜蜜的慢性毒藥,粘附在空氣裏,引誘著對手一毫米一毫米地陷落。

“怎麼這樣看著我?”姬慕禮眨眼,張揚中帶著三分俊偉,極具男性豐采。

“因為我也有欲望啊。”岑越坦然自若地回答,“把你這樣的男人壓倒在身下,的確讓人難忘。”

“你終於明白我有多好!”姬慕禮歎息。

他忽而搖搖頭,像在感慨,又像在試探。“我有一種預感,你的舊情人馬上就會出現了。”

岑越一笑。“我也有一種預感,這一次不會再有遺憾。”

彎腰拾起那隻被扔在地上的枕頭,放鬆身體,抱著它躺到床上。

兩人並肩看天花板。

姬慕禮的藝術細胞不濃,天花板的紋路敵不過身旁的男子。

轉過頭,岑越俊逸不凡的側臉近在眼前,不禁令他食指大動。

“岑……”一直待在盥洗室裏擺POSE的小朋友走了出來。

他是個好小孩,上完廁所記得洗手,可是……

“毛巾好高,我拿不到。”他剛剛在裏麵努力地跳了好幾次,跳得鼻涕都快流下來了,每次都鍛羽而歸。

他堅決不承認自己長得矮,但事實還真讓人沮喪!

姬慕禮的心情也跟著變差。

因為他正在考慮要不要和情人來一個熱情如火感人肺腑,又兼具行雲流水連綿不絕的早安吻。

很完美,但被人硬生生打斷。

這個從昨天晚上就應該走但賴到現在也沒走成的死小孩究竟是誰介紹給岑越認識的!

美好的一天在殺手的扼腕歎息中開始。

“太好了,就是這裏!”

終於看到與手中小紙片上地址相一致的門牌號碼,黑發青年對載他到這來的計程車司機放射出崇拜的視線和一連串的感謝詞。

黑人司機被他熱情的溢美之詞讚揚得暈頭轉向,樂得差點忘了收錢。

背起運動行囊,他喜孜孜地跳下車,朝著那間已經想像過很多次、每起想得都不太一樣的書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