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有強烈的自毀傾向。

林棲梧說道這裏,深深地剜了楊正軒一眼。

楊正軒的手團成一團地握在一起,兩條腿神經質地抖著。

那兩年,鄢小宇掙紮在生死邊緣。

我不敢放鬆一點兒警惕,鄢小宇內心的黑暗隨時可以吞噬掉他脆弱的生命。楊正軒這都是拜你所賜啊。

有時發病,就低低地叫:哥,哥。那聲音聽得人想掉淚。

楊正軒,那時候我真想殺了你啊!

林棲梧的一直平緩的語氣,陡然變得淩厲起來。

楊正軒死命地拉扯著自己的的頭發,呼吸聲粗重地在房中響著。

薑寧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那現在情況如何啊?

我帶著他找了不少醫生,後來才找到西安最權威的心理學專家做治療。

小宇的病況雖然嚴重,但是他年輕,生命力強,再加上,他本來是個堅強的孩子,當時還在一家公司上班,做電腦維護人員。我除了上班,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陪伴他。我帶著他到處去遊玩,盡力開導他。培養他的興趣愛好,轉移他的注意力,在醫生的幫助下,總算是一步步地將他從抑鬱的泥潭裏拉了出來。

這兩年基本已經穩定下來了。但是,楊正軒,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讓你見他。

一直低垂著頭的楊正軒抬起頭來,望著他。

林棲梧歎了口氣:楊正軒,你是鄢小宇心裏根本不能碰觸的口子,你是病根子,可是你也是藥引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倒底可徹底治愈他呢,還是一劑催命的毒藥啊。

楊正軒探詢地問薑寧:毛頭,你是專家,你說呢?

他臉上的表情像是等老師給分數的小學生,模樣頗有幾分可憐。

薑寧沉呤不語,良久方道:正軒,抑鬱患者有的治愈後會複發,可是如果像林老師說的,你這付病根兒去掉了,說不定他就真好了,這個要看情況而定。

聽了這話,楊正軒轉頭說:林老師,謝謝你對小宇的照顧。

小楊,你言重了。你該不會認為我這樣對待小宇是因為你吧?我憐惜他。從第一次看到他,那時他隻有十六歲,我就覺得他身上有一種特質,使和他接近的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疼惜他,隻是我沒有想到,楊正軒,你居然狠得下心那樣子傷害他。

林棲梧看看表,“他快要回來了,你們還是先回去,等我慢慢先跟他說說再看吧。”

從林棲梧那裏回來,楊正軒就像個有氣的死人似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薑寧因為晚上還有應酬,也走了。

他一個人躺在床上,腦子裏亂得一塌糊塗,一點頭緒也理不出來。

在這之前,他一直想的就是找到鄢小宇,帶他回去。無論鄢小宇怎樣對待他,他都要好好地和他生活在一起,再也不放開鄢小宇的手。

可是他沒有想到,離開他的這些年,鄢小宇的日子過得這樣艱難,他的那些傷害幾乎要了鄢小宇的命。

想到這一點,他不能不感激林棲梧,那些黑暗的日子裏,如果沒有林棲梧,鄢小宇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那麼,現在他憑什麼帶走鄢小宇?

林棲梧對鄢小宇的照顧,從最初相識就表露無疑,現在他楊正軒有什麼資格帶走鄢小宇?而鄢小宇對他又會是什麼樣的感情?

無論是誰,對曾經差點毀了自己的人都不會還愛得起來吧?

那麼就這樣了?就此兩不相幹了?

想到這一點,楊正軒的心疼得喘不過氣來。

那是不行的,他愛著小宇,他無法就這樣放開鄢小宇,他放開過一次,不能再次放開了。

不,絕不。他皺著眉頭,惡狠狠地在心裏想道。

門上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輕輕地,很有耐心地叩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