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媛確實懷過一個孩子,小皇子出生那會兒,正是淩祈宴的身份剛被揭露之時,太後大病了一場,壓根沒心思放在後宮這些事情上,沈氏那會兒正恨雲氏和淩祈宴恨的牙兒癢,報複不了他們,便把氣恨發泄到被淩祈宴送進宮,又與雲氏長得像的虞昭媛身上,害死了她剛出生的孩子,也害得她九死一生落下病根,但虞昭媛沒有半分證據,這事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他的孩子來這個世上不過幾日就沒了,連名字、序齒都沒有。
從那時起,她就瘋了。
淩祈宴不知當說什麼好:“……你這麼做,就不怕事情一旦敗露,會牽連你自己的國家?”
虞昭媛無謂一笑:“我不過是個孤女,被國君當做玩物送來大成,他們壓根不在意我,我又為何要顧忌他們?”
她話說完,用力閉了閉眼,忽地起身,在所有人都未反應過來前,奔向前方的立柱,額頭用力撞上去,當下血流如注、噴湧而出。
有膽子小的宮妃驚叫出聲,虞昭媛已軟倒在地,滿麵是血。
淩祈宴目露驚愕,溫瀛當下示意身後侍衛上前去查看。
在探過虞昭媛的心跳和呼吸後,侍衛垂下頭低聲稟報:“昭媛娘娘,歿了。”
靖王的神色狠狠一凜,事情還沒查個清楚明白,罪魁禍首竟就這麼撞柱而亡了?
子時末。
淩祈宴倚在榻中昏昏欲睡,幾次要睡過去時,又一個激靈醒來,耷拉著眼皮,迷迷糊糊半夢半醒。
溫瀛回來時,他便是這副模樣。
直到被人從榻上抱起,被熟悉的氣息包裹住,淩祈宴的才似清明了些,含糊問:“皇帝如何了?”
“靖王帶來的大夫給施了針用了藥,過幾日應當能醒來。”
淩祈宴“唔”了一聲,被擱進床裏,溫瀛去草草梳洗回來,也躺進被褥裏,將他攬入懷。
明明困得不行,但好不容易等到溫瀛回來,淩祈宴想多聽聽他的聲音,閉著眼小聲與他說起話:“那香為何那麼多人都用了,隻有皇帝病得最厲害?”
溫瀛沉聲解釋:“一直點在他寢殿中,陛下的身子骨從前是最健壯的,更易中那種毒,那毒對男子本也比對女子更起效,且來這別宮後,他幾乎夜夜笙歌,縱欲過度,加上風寒所致,才會如此。”
淩祈宴聽著這話,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但實在太困了,又說了幾句,很快沉沉睡去。
溫瀛抱緊他,比夜色更黯的雙目緩緩闔上。
他們就這麼暫留在了別宮中,和靖王一起,皇帝中毒之事沒有對外宣揚,靖王帶來的民間大夫和一眾太醫每日為皇帝施針,皇帝時睡時醒,醒來時亦不清明,睜著眼睛隻會動眼珠子,連話都說不出什麼。
按那個民間大夫的說法,這藥就是這樣,中了便十分難解,且皇帝是中毒已深。
淩祈宴叫人給那虞昭媛收斂了屍身,找了處地方葬了,無論如何,當年是他將人送進宮的,權當是送她走完最後一程。
靖王每日憂心忡忡,好似對溫瀛依舊有懷疑,但沒再說過他什麼。
皇帝寢殿裏,溫瀛跪在禦榻前,正在給剛剛醒了但不能說話的皇帝喂藥。
靖王守了皇帝兩日,累著了,已回去歇下了。
淩祈宴在殿外廊下,無聊地轉著手中剛摘下的鮮花,他有些受不了這裏人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沉悶氣氛。
雲氏過來,見到淩祈宴,停下腳步,身後的宮人退至三丈外。
她是來接溫瀛的手的,這幾日他們輪流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