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段(1 / 3)

位太子,便當是身為長子的胤褆。胤褆察覺到他們的意思,大怒地將示好的奴才打出去,然而平靜下來無人後卻也忍不住想,若太子真沒了,那麼……那麼……將來天下最尊貴的身份,說不定就真輪到自己……以皇阿瑪對自己的寵愛來看,不是不可能的。將近一夜的時間,他甚至已經感覺到朝臣對自己態度的轉變,雖然還沒有人敢像底下的奴才們那樣明目張膽,態度更為含蓄不著痕跡,但卻也能讓人清楚地察覺到。

胤褆想到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想到那個位子更加至高無上的未來,也不由微微有些心熱。隻是想到二弟俊美到穠豔的眉目和微微的笑容,些微的竊喜便又煙消雲散,煩躁痛怒不堪。他那樣的人,怎麼會真出事!?

蘇州城內一夜之間有無數地痞流氓和據說有劣跡嫌疑的人被抓,江蘇境內一夜之間也有無數貪墨、瀆職、怠職的大小官員落馬,扈隨康熙的人員因為違背康熙的禁令和地方結交,收受對方賄賂,也被處置大批,處處愁雲慘霧、人心惶惶。

康熙還留在軍艦內,每個覲見官員都小心翼翼,生恐錯一個字,喘錯一口氣。隻一下功夫,已經有四個三品以上的大員被處置,甚至還有好幾個下人因為侍奉時犯錯被杖斃,知道真相和不知道真相的人都人人自危。

但是無論是什麼都平息不了康熙的怒火,他像一隻被傷害到幼子的獅王——甚至母獅,如果他不是帝王,完全可以說他又當爹又當媽的把愛子帶大,他對兒子的感情,絲毫不亞於民間的平民父子,太子是他用心血澆灌出來的,是他一切的驕傲和最大的榮譽,這種感情,超過他之於一個帝國。太子的遇刺冒犯到他的根本,他迫切地需要一場匝天滅地的鮮血來澆滅心頭的狂怒!

又處置一批無能瀆職的官員,康熙靠坐在書案前揉著自己的眉宇,眉梢眼角極少見地流露出絲軟弱和悔意。  他……真的不該帶胤礽離開安全的紫禁城,無論他表現的再渴切——更不該放任他獨自在外麵亂走!  可是,孩子如果不出來長長見識,又怎麼能長大?何況,他還是日後必定要負起一國重擔的人,難道要他以後鬧出“何不食肉糜”的笑話?

來去,都是自己太過自負的緣故,以為江南已靖,以為回來已經沒有太大的危險,以為明裏暗裏派出去跟著他已經足夠……該死的以為!

為什麼處處謹慎,偏偏到這裏就自負一回?代價未免太大!

康熙不敢去想愛子此時的處境,不敢去想,聰敏可愛、完美無缺、什麼地方都不曾讓他失望過的胤礽這時極有可能,還躺在冰冷的太湖水裏。

瞬間恨不能立時令人填平五百裏太湖,恨不能將那些膽敢傷害他心愛的太子的人食肉寢皮!胸中殺氣填溢,被理智強行的攔著,康熙不知道,如果再沒有讓他期盼的消息傳來,他還能忍受多久,不讓似錦江南,百裏、千裏、萬裏,一片血海!

“皇上!”因為戴罪立功、搜尋太子的下落,被他允許不必通報可以直接來見駕的曹寅狂喜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康熙猛地坐直身子。

“皇上!”平時性子嚴謹內斂的曹寅跌跪進來,臉上的表情喜極欲泣:“找到太子爺的下落,太子殿下平安無事……”

康熙簡直不敢相信,前傾著身子,聲音都顫唞:“什麼!?胤礽平安無事!?……”

曹寅連連頭:“是,是,奴才追查失蹤的那個水手,追查到一個叫黃石的小鎮,有探子在那裏看到太子殿下!”

康熙張了一下嘴,想說什麼沒說出來,一道眼淚竟然蜿蜒而下,曹寅頓時也淚流滿麵。康熙反手草草用手背蹭下臉,啞聲道:“那胤礽怎麼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