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頭,也是應該的。更何況,等他們年歲大些,便知道,情愛一事,是最不值得花費心思的。”

張懷恩知道,皇帝與其在解釋,不如說是在勸服自己。“陛下說的是。”

皇帝嗤笑,“你這個老奴,不管朕說什麼,都奉承朕。”

張懷恩說:“因為陛下隻說對的話。”

皇帝有些失神。

他是皇帝,金口玉言,便是不對,也有人替他遮掩錯誤,或者讓錯的事情繼續發展,變成對的。

禦書房內,胡承誌沒有起身,蘇沁身子一歪,坐在地上,拉著他的袖子問,“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胡承誌思考皇帝話中深意,有些恍然。

他剛才說他和楚箏的相遇,都是真的,他的想法,也是真的,雖然他很少和旁人說起,但他一直記在心中。但皇帝給了他一塊甜點誘惑他,甜點中還含著砒霜。他不知該如何選擇。

蘇沁問:“你可是擔心現在改口,給父皇留下兩麵三刀,曲意媚上的壞印象?不會的。父皇最疼愛我,不會用這種事試探你。”

蘇沁五官很大氣,俊挺的瓊鼻更是增添了幾分英氣。即便此時小意安慰他,也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皇恩。

她是公主,生長在皇宮。

胡承誌閉了閉眼,一手撫下她的手,“公主多慮了。臣意不變。”

蘇沁愣了,聲音拔高幾分,“你莫不是傻了?父皇的意思很明顯,不要辜負君父之意。你還堅持……”

胡承誌膝行後退兩步,拉開和蘇沁的距離,“公主,自重。”

蘇沁還未明白她何時不自重,胡承誌已經跌跌撞撞爬起來,一溜煙跑出去。

這個混蛋!

蘇沁咬牙,眼睛中幾乎要冒出火來。還真讓蘇放說對了。她不小心,讓這個男人脫離她手掌了。

從小到大,她沒被人拒絕。蘇沁感到一份屈辱。

門外,皇帝看著天空發呆。胡承誌跪在身後,語帶哽咽,“陛下,臣對楚姑娘情深意重,許她終身,不敢忘恩負義。”

皇帝轉身,看著她帶了幾分高深莫測,“是嗎?”

皇帝語氣尋常,胡承誌不自覺抖了一下,“臣……”

皇帝不想聽他說話,“倒是個知恩圖報的。懷恩,擬旨,命胡承誌任禦前侍衛統領,和國公府大小姐擇日完婚。”

中郎將隻次於將軍之位,但管轄日常訓練等事務,是個虛職,手中權力不大。當初也是丞相為了鍛煉自己唯一的兒子,走了幾層關係才弄到這個差事,後來趕上出訪成州,胡承誌做了幾件漂亮的事,才入了皇帝的眼。

而現在,轉到禦前侍衛,竟是連升三級。

胡承誌心中打鼓。他沒想到皇帝如此通情達理,還給他天大的麵子賜婚,一時愣在原地。

張懷恩咳嗽兩聲,皇帝輕笑,胡承誌才倉皇謝恩。

蘇沁在內,能聽到屋外皇帝的安排,臉色刷的雪白。父皇和她想的不太一樣。這個認知,讓她有些害怕。

胡承誌喜滋滋拿著聖旨回府,督促胡夫人提琴,胡夫人拿不準主意,和胡庸商量,胡庸知道前因後果,衝到胡承誌房中,甩了他一巴掌,禁足。

楚箏準備自己的及笄禮,派人把楚情接回來。她們畢竟是姐妹,沒道理在這種盛大場合少一個人。

楚情拒絕。

楚箏不敢置信,問派去的人,“情妹妹當真說,她不來?”

那人重複楚情的話,“楚大小姐及笄,與我何幹?”

楚箏親自去莊子上找楚情。她想,情妹妹性情執拗了些,她一定要好好和她說才行。

楚情沒有為難她,在客廳招待她。楚箏開門見山,說:“兩天後便是姐姐的及笄禮,你先回府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