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揚說他喜歡我,是不是真的?那他跟耀月呢,又是怎麼回事?
蜷了腿靠牆坐下來,手中抓著那副桌上放著的未完成的畫卷,腦中空空一片,不自覺把腦袋埋到膝蓋之中,小動物一般。
也不知坐了多久,感覺腳都麻木卻不想稍動,
房中慢慢的有了一絲半點兒的光線,原來已是拂曉,大概很快便天明了吧。在黎明將來的一段時間,會有一斷比較黑暗的時候,也就是拂曉。
這個時段,大地都陷入一片空無的黑暗之中,便是在這個時候,屋中的房門微響,伴隨著一陣疲憊的腳步聲,這聲響直延伸到內室,我所在的不遠處,方停住腳步。
伴隨著這人的腳步聲而來的,還有那頓時充滿房間的,情事後的氣味,濃重的無法忽略的氣味,帶著隱隱的馨香,令人迷醉。
隱在隱身的結界中,封閉了自我意識卻能聽到外界聲音的我,便在這突然的氣味中,略顫了指尖,僵在那裏,不能稍動。
這隱隱的氣味中夾雜著屬於若塵哥哥的味道,那隱隱的草木的馨香,以至於我開了五識,閉了眼傾聽他的動靜,以此知道了他的動作。
悉悉索索,解衣更換的聲音,彎了腰略微吃力的聲音,清洗布巾灑落的滴滴嗒嗒流水的聲音,我知道他在幹什麼了。
念玉哥哥,跟你發生關係的那個人,沒有為你清理嗎?而那個人,會不會是耀月呢?
念玉哥哥,帶著滿身的淩亂,帶著滿身的氣味,情事後的味道,不點燈燭的為自己清理,或許是太過難過,那種濃重的悲哀的氣息,以至於沒有發現沉浸在隱身結界中的我。
我攥緊手中的畫卷,突然想起白悠揚臨走前的話,他說;“你想知道他為何對別人的觸碰那樣的厭惡嗎?”突然不想去追究跟白若塵關聯的人是誰。
不禁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然,白若塵卻像是感覺到我的歎息,突然坐在那裏不動了,像是坐在那裏很久,又像是隻坐了一小會兒。
我睜了眼看向他的方向,隻覺那側坐的身影很是孤單,也很是寂寥。
他就那樣不動的坐著,眼睛望向虛空中的一點,輕輕的開口道:“你知道嗎?我喜歡了一個人,好喜歡好喜歡他,但他卻隻把我當作哥哥,於是我便想哥哥便哥哥吧,總比什麼都不是的好,畢竟他還小,等待他長大知道什麼是感情的時候,也許我能有機會。”
說到這裏他歎息了一聲,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麼,握緊了手指,聲音略微拔高,“但是還沒有等到他長大,我便把他丟了,等到終於找到長大後的他,卻又把他丟了。他總是那樣決絕的離開,沒有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小時候也好,長大後也好,都是他先走,沒有回頭。”
他突然轉過臉,朝著我的方向,目光悲淒,他說:“你知道嗎?我等在紫淵河畔,直等待了十幾年,直到知道再也沒有希望。之後找到他,我為他受傷等在那個山洞中,又是十幾天,然他卻再沒有回來,就那樣決絕的離開。”
他淒然的笑,他說:“甚至在我的家中都不能夠留住他,眼睜睜看著他離開,你說我是不是很無能?顏兒,為何你總是先要拋棄我呢,小時候你答應過我要等我的,因為你飛得太遠我便跟不上的。”
再也聽不下去,我突然跑過去緊緊的抱住他,狠狠的收攏手臂,我哽咽,“別說了,別說了我相信你的,我從來都沒有不要你,隻是我們都錯過了而已,以後我等你,我跑的多遠都會停下來回頭看看有沒有你,好不好?念玉哥哥。”
哥哥,你是遭受了怎樣的事情呢,使你對別人的觸碰這樣的排斥,還有你身上帶著的氣息,我不會去問,我知道這是你一個傷疤,我不會親手揭開它的,我怎能那樣的殘忍,我不會,等到你想說的那一天,便告訴我好不好?
我再也不胡思亂想了,再也不懷疑你了,即使你曾經真的做過什麼對我不起的事情,我都不去在乎和追究了,好不好。
麵對顫唞哽咽的我,白若塵突然收緊手臂,將我緊緊的錮入懷中,緊的像要窒息一般,他緊緊的將頭埋入我的肩頸,不住的呢喃,“顏兒,我的小顏兒啊……”
像是呼喚,又像是滿足的歎息。
突然擎了我的下巴,狠狠的吻上來,牙齒甚至磕破了我的唇,他也不顧,隻是執著的吮xī。
我掙紮,他卻不放,眼中帶著一股求肯的氣息,眼底深處甚至帶著些微的受傷與絕望。
麵對這樣的眼神,我突然不忍,生生的停下所有的動作,任隨他抱緊,甚至不小心的回應了一下。
就這一個不小心,換來我長久的窘迫。
便像是得到了我的認可,白若塵自顧的充當起了戀人的角色。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與照顧,體貼加溫存,甚至有時趁我不注意,時不時的偷親一下,然後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看看,這還有當初難過的樣子嗎?還有白族之主的架子嗎?答案是沒有。
終於明白,為何有的人在愛情麵前會幸福的掉淚,原來幸福,我也可以再次擁有。
看他幸福高興的樣子,我便不忍去傷害他,去說我不喜歡你這樣傷人的字樣,總覺著他這樣的辛苦,為我受到的傷害應該不少,便想,也許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