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虎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如煙:“真的有小時候家具店裏挨罵這件事嗎?這個心理破案真的這麼神奇?乖乖滴孫悟空呀!”牛小虎這亂七八糟的感慨把大家都逗笑了。簡潔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記得了,我,我得回去問問我媽,有沒有這回事吧?不過,我感覺是真有,要不,我為什麼那麼害怕油漆味兒呢?”
簡潔也有疑問:“老師,我感覺到那扇畫了對角線的窗子,感覺到家庭中給我們帶來的否定,是嗎?”李文老師沒有說話,隻是微笑著對著簡潔豎起了大拇指。因了老師翹起的這個大拇指,簡潔激動得臉色緋紅,雙眼放光,全然沒有感覺到從初晴那裏射過來的帶了些幽怨的羨慕。
簡潔繼續討教:“那樹幹上的傷疤和傷疤裏的毛毛蟲,就是象征了如煙小時候的這次難過的經曆嗎?這個經曆深深地咬傷了她的心?”
“是這樣嗎?是這樣嗎?”如煙也欣喜地跳起來,“畫畫真的這麼神奇?簡潔讓我畫畫的時候,說畫畫可以幫助我破案,我還不相信呢。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畫了這麼一個傷疤和毛毛蟲。”
“而且,”簡潔把話茬接過來,“後來又把傷疤和毛毛蟲塗了。”
“是呀,畫完之後,我看著覺得很煩,很討厭那個毛毛蟲,可是又不是用鉛筆畫的,想擦也擦不掉了,可是又實在想去擦,就抹成亂糟糟的一團了。亂糟糟的一團,看著也煩,不過,”她再次端詳那幅畫,嘿嘿笑著說,“現在再看不煩了,真奇怪!”
柯冬也忍不住了,湊到如煙跟前問:“你剛才是怎麼回事?你那會兒哭著跑出去,又是怎麼回事?”
“嗯,好像做夢似的,又像是自己編了一個劇本,自己去親身演了一遍似的,雖然哭了,也挺難受,但是演完了之後很痛快,很舒服。”如煙一邊感受一邊描繪,“那回哭著跑出去,是害怕,我很怕很怕,怕走進傷疤,就會被毛毛蟲吃掉,再也出不來了呢。”說著說著,自己倒先笑了起來,“怪滑稽的吧,毛毛蟲怎麼會吃掉一個大活人呢,可是,那個時候我真的是很害怕呢。”
“不隻是你,我也很怕!”簡潔說,“我倒是沒有感覺到毛毛蟲的可怕,在你畫到傷疤和毛毛蟲的時候,我仿佛站到了一個水潭前麵,就像是那個‘不及汪倫送我情’的深千尺的潭水,我想勇敢地跳下去,可是好怕一進去就沉了底,再也上不來啦。幸好,您來了。”簡潔從桌子底下伸過手去,握了握老師溫暖的手,老師用力回握了一下,就分開了,這已經足夠了。
忽然,初晴一下子撲了過來,撲到老師的肩頭上,聲音裏已經帶有了抽噎聲:“老師,我也好怕的。”“你的怕也不是毛毛蟲,是什麼呢?”李文老師握住了初晴冰涼的小手,可是,出人意料的,初晴像是碰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手一下子就逃掉了,很緊張地在身前交握著:“沒什麼啦,我也不知道怕什麼,大概是被她們倆感染了吧。”
“哦!”李文應了一聲,沒有再往下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