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氣勢已然越過了窺道初境,而且他手上拿的落暉劍……是神器。

世間唯三的神器之一,天道親鑄。

“你們快點決定,我們要頂不住了。”施法撐著護山大陣的幾位太上長老喊,“不行就一起去!”

眾長老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辦法。

不等他們禦劍而起,但聽一道刺破耳膜的尖銳哢嚓聲響過,幾位太上長老齊齊遭受反噬,血灑當空。

正是護山大陣裂了。

再看觀生鏡,就這麼一小會功夫,郎梓的氣勢已然提升到了明悟境!隻差一個大境界便可飛升!

凡界之中,修士修為至高不過明悟境,如今他手執落暉劍,便是仙人也難以近身。

法陣再起不了任何效用,枯葉雜物從破了的頂上飛入,利刃般割破眾人衣袍,又穿透護體靈氣切入道體,劃出無數道細小的血口。

長老們驚駭欲絕,他們尚且如此,其餘弟子們呢?!綿悲更是雙目血紅,再也顧不得老臉,趕緊從懷裏掏出玉符,意圖求救君臨。

呼嘯不絕的風聲卻忽然停了。

被枯枝敗葉埋了一半的楚漢生好一會才畏畏縮縮地探出頭:“我是聾了還是終於死了?”

綿悲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得救了!”

他白眼翻得很沒有氣勢。不過,任誰道袍被刮成碎布條頭發被吹成稻草窩,翻起白眼都不會有氣勢。

綿悲指了指殿中唯一完好的物事——觀生鏡。

楚漢生拍開身上雜物,湊到鏡子前,果然看到了君臨的身影。

也對,這時候,也隻有這位能救他們的。

郎梓隻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種半清醒半迷糊的狀態,明明能夠感知到自己的一舉一動但好像身體和意識都在無限發散,猶如身在能夠自由操控的夢境,心念所至我即主宰,玄妙而暢快的難以形容。

有那麼一刻,或者是一分鍾?他覺得如果他想摘星星,他是真的能夠摘到星星的。

但他忽然清醒了,有人在他耳邊叫了一聲“殿下”。

“國師回來了?”郎梓怔怔地放下劍,“你沒事吧?”

“臣無事。”國師微微勾了勾唇,似乎很滿意他當先過問自己的安危,“都城無礙,臣已見過了渝皇,她身體亦已康複。”

其實他回來已經有一會了,發現郎梓的狀況後先去給各峰補了些防禦手段,以免他傷及到旁人性命事後懊惱。當然,獨獨略過了玉虛殿。

國師之所以在這時候打斷郎梓,並沒有旁的原因,他隻是不想郎梓這麼快成仙證道。

“那就好……”郎梓皺了皺眉,有些想問若是無事為何去了這麼久,但他突然發現自己並不知道國師離開了多久。

好像很久,又好像隻有一瞬間。

郎梓將目光從他身上轉開,想看一看天色。

一抬眼,就發現山道上滿目狼藉。

“誒?”郎梓倒抽一口冷氣,“山裏刮颶風了嗎?”

星光映照之處,沒有一棵完好的樹木,遍地皆是枯枝,斷口處卻是齊整的,倒不像是風,像是鋒利的刀劍切開的。

他往前多走了幾步,驟然驚歎。

山路幾步外,一塊較為平整的地麵上,此時豎立著上百柄寶劍!

劍修對靈劍最為敏[gǎn],這些寶劍形態各異,氣質迥然,卻盡皆靈氣雄渾,無一不在歡快嚶鳴,竟都是生了靈識的。

郎梓回頭看向國師,麵上沉痛:“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國師:“殿下如何作想?”

郎梓摸著脖子驚魂未定道:“方才是不是突然有大批修士來攻打玉虛山,還差點誤殺了我?我剛剛就覺著自己不大對勁,這麼一想,的確是魂魄出竅!呈閑派的弟子們是不是都追出去了?這些劍一定是打鬥中留下的吧?不對不對,打鬥中散落沒道理擺的這麼齊……我知道了!來的隻有一個人,他一定是個會萬劍歸宗法門的強大修士!一定是一個絕世高手,所以才能一次性召喚出這麼多把劍並且如此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