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讓她的心血毀於一旦!
張大爺說的沒錯,他是渝皇的延續,他該做的,是繼續渝皇未竟之事,而不是自怨自艾。
隱於鬧市中的百姓尚且知道的道理,他卻置若罔聞。
郎梓站起身來,退後兩步,深深一揖。
張大爺嚇了一跳,“你這小夥子怎麼回事,我請你吃了餅,你怎得還恩將仇報?!”
水木道對生機最為敏銳,就在郎梓對他行揖禮的時候,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壽元又多了五十年。
可恨,可氣!明明再過一百多年就能壽終正寢了!這小夥子簡直比烏木還不識好歹!
張大爺氣鼓鼓地把郎梓攆出了攤子。
郎梓滿臉莫名,打了個趔趄,差點摔著。
幸而國師及時出現,扶住了他。
方才郎梓被張大爺讓進去的時候,國師就站在不遠處,沒有打擾。
郎梓隻當張大爺是個怪脾氣的高人,沒有回頭問他為什麼趕自己。
他站直了,看向國師:“你是特地帶我來見他的?這些道理……明明你也可以告訴我。”
國師緩緩勾起唇角,俊逸容顏便多了絲邪氣,道:“臣是帶殿下來吃餅的。”
他將懷裏剩的那張蔥油餅遞給郎梓。
郎梓沒有接。
他緩緩露出了多日來第一個真誠而淺淡的微笑。
“這餅很好吃,我很喜歡,所以這一個給你。原本就該一人一張的。”
國師愣了愣。
複又莞爾。
“好。”
卻沒有立刻吃,將那餅放進了納戒。
兩人轉身,循著原路回義安。
戲魚舟上,郎梓憂心忡忡地問國師:“若我治不好國家怎麼辦?”
國師挑眉:“殿下可知,何為最上等的劍意?”
“……一往無前,無所畏懼?”
“所以殿下怎會治不好呢?”
郎梓眨了眨眼睛。
又聽國師道:“退一萬步,殿下亦無須擔憂。楚漢生當了掌門,呈閑派依然是最強大的仙門。”
郎梓:……
他總不能跟楚漢生學啊!如果把事情都扔給朝臣,那像什麼話。
國師無奈:“也罷。若殿下不願學他,孝期滿了便立臣為後吧,臣幫您治。”
郎梓:……
算了,還是先學楚漢生吧。
……
太子終於願意繼位的消息傳出,最高興的便是丞相。
這些天他同其他重臣為防朝野動蕩,封鎖了宮中消息,瞎話都編了個遍。
更慘的是,白日裏他們得佯作無事地與同僚議事,夜晚還得輪流通宵批奏章假裝殿下勤政。
殿下那狗爬似的字是真不好學,他和太傅效率奇差,險些沒折在案頭。
丞相從堆積如山的奏章裏把自己扒拉出來,連喝了兩大碗酒。
然後醉醺醺地喊人叫顧千尋來,讓他把這些惱人的東西統統送去天祿殿。
郎梓並不知道他很快就會被奏章湮沒,他這會已經回到太子殿裏,剛剛換上孝服。
等見到太子無恙的喜悅逐漸平複,國師也交代完話了,眾人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侍衛和小太監們繼續跟楚小戟學識字。
侍女們則忙著給郎梓量身形,好在登基大典前趕製出龍袍。
落暉野了好些天,和雲朵一同被國師扔在院子裏背修道口訣。
落暉苦著臉:“大道冥冥,靈氣渺渺……”
雲朵耷著耳:“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負責監督他們的侍衛長一邊聽一邊盯著紙核對,粗聲粗氣的訓斥:“雲朵背的不對,重來。”
雲朵:“喵喵喵?嗚咿……”
侍衛長:“不是喵,是大道冥冥,靈氣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