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
陳天寶變成個小內官去了。
半盞茶後回來道:“凡人就是麻煩,他們還在城東祈雨觀祭祖,午後方回。”
眾掌門:……
幾百年沒當凡人了,不怪他們不記得皇帝繼位要先祭祖的。
可祈雨觀沒人敢去,那裏供奉著神君天帝的塑像呢,說不得就冒犯了他們。
眾人隻得可憐巴巴地在雲間吃了點幹糧充作午膳,還不好教人發現,平白墮了“仙師”的威風,又托了落雨宗的掌門施法喚來白雲遮掩。
於是,整個義安城的百姓們就發現,萬裏晴空,獨一朵奇葩的白雲頂在皇城之上。那雲還是個完美的圓形。
“這是天降祥瑞,恭賀新皇登基啊!”朱雀大街上賣豆腐的李老頭跟他兒子說。
滿街百姓欣喜不已,連老天爺都知道他們的太子殿下未來是個好皇帝哩!
掌門們又等了一個多時辰,才等到烏泱泱的儀仗回皇城,不少人當即便要下去。
“道友們且慢!”陳掌門道,“如此闖入太過隨意,我等是來問罪的,自要等到那郎梓小兒宣讀遺詔的前一刻打斷,才算證據確鑿。”
氣勢也更足啊。
大家覺得他說的太有道理了,真不愧是老五絕之一的掌門。
於是掌門們抹汗的抹汗,整理發髻的整理發髻,個個力求出場的時候能更仙風道骨些。
又等了一個時辰百官入場、唱報先皇功績。
“便是現在了!”陳掌門眼尖地望見那大殿之前有個小太監捧著遺詔盒子出來,興奮地喊了一聲。
三十多號人掀開白雲,烏泱泱地禦劍往下衝。
“大膽郎梓!”陳天寶最先到,站在百官之前,衝郎梓厲聲呼喝,後來的掌門們一派高人姿態,落在他身後為他助陣,“爾竟以修士之身妄圖染指世俗皇權,當真以為我道門規矩是擺設?!”
郎梓一身玄黑龍袍端坐龍椅,正等著聽他母皇遺詔到底說了些什麼,冷不防被人打斷,眨了眨眼,轉頭看了眼身旁的國師。
陳天寶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陳天寶一揖到底:“抱歉,打擾了。”
禦劍就跑。
這次來的各門派裏就數符寶派最強,畢竟他們曾與呈閑派同列五絕。其餘掌門哪裏肯放他走,也顧不得風度了,揪著陳掌門袍子就把人扯了回來。
個個擠眉弄眼地給他傳音。
【道友,怎麼回事?】
【你跑啥?】
陳天寶可不敢傳音,他早就見識過了,仙帝以上聽修士傳音都跟喝水般簡單,何況那位還是半神。
陳天寶給他們使眼色。
【君臨啊!快跑啊!別拉著我啊!】
掌門們看不懂,當年仙界之戰的時候,他們跟現在一樣是小門派,沒擠上仙界,更不認得君臨,依舊扯著陳掌門不讓他走。
陳天寶的眼神漸漸絕望。
國師站在郎梓身旁,陪著他好整以暇地看了出戲,見郎梓有些不耐了,才輕輕笑了一聲:“諸位道友,既來恭賀吾皇登基,便留下宴飲罷。落暉,請仙師們先入席。”
掌門們麵麵相覷,我們不是來問罪的麼,怎麼變成賀喜的了?
他們這才看見看清楚國師,驚於他那身比陳掌門還要渾厚千百倍的威壓,一時沒敢輕舉妄動。
隻有個脾氣暴的烈火門掌門指著國師鼻子開罵:“猖狂之徒,我等可是來拿那……唔唔唔。”
罵到一半,被陳天寶冒著虛汗捂住了嘴。
陳天寶恨不得跪地謝罪,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也得顧著些門派臉麵。
“前輩恕罪,我等這就入席,這就去!”
拖著烈火門掌門先跟上了落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