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步,一把將人抗在了肩頭,跟慌得一批的陛下告辭。

郎梓心口還在噗通噗通直跳,尋思著這可不行,萬一楚小戟私底下再跟顧千尋胡扯,他硬不起來的事可不是滿朝皆知了麼。

趕緊衝著他們背影喊了句:“愛卿記得,小戟醉後愛胡說八道還喜歡亂親人,可別讓他看見旁人。”

他遠遠望見顧千尋脊背僵了僵,隨即一把蒙住了楚小戟腦袋,腳步也快了不少,終於放了心。

死道友不死貧道,菜雞你安息吧,誰讓你自己招惹了人顧大將軍。

約莫是撞見了扛著西楚王的顧將軍,侍衛長旋即便來請罪,直言自己這次真沒有開小差,也不知道怎麼就溜進來個大活人。

郎梓心情好得很,當然不會怪罪他,還和顏悅色地放了他半天假。

顧千尋為了追楚小戟都敢穿著鎧甲遊湖,命都不要了,他還能說啥。

侍衛長受寵若驚。

回寢宮後,郎梓就在院子裏改奏章。

以往大渝帝王處理政務都在天祿殿,但他一進那裏便不由自主想起渝皇,是以早把東西搬來了寢宮,隻在天祿殿會見重臣。

侍女們在院子裏侍弄了不少花木,正逢春日,桃梨爭芳,微風過處,花瓣飄灑,紛亂如雪。

郎梓拂去紙上一片梨花瓣,飲了口茶,落筆提了個“可”字。

西楚與南越封地化歸州城的事進行的有條不紊,南越王上書,感激冬日朝廷賑災之恩,請求入京麵謝聖恩。

大渝一統之前,天下三分,西有西楚,南有南晉,中為渝國。西楚國力甚強,與大渝爭鋒相對多年,南晉則與渝國交好。雖說修士不得涉及凡界政事,但凡間各國如何發展卻與道門息息相關,昔年若非魔君證道、西楚皇子楚漢生與南晉太子寧書硯又入呈閑派修行同魔君生死患難,渝皇大業完成的未必有那麼順利。

南晉歸順後自請改封地名為南越,以示歸附之心。如今的南越王便是呈閑派執劍掌座寧書硯的侄孫寧飛羽,過完年才十五歲,據說性格柔弱不堪大任。

郎梓也沒把這小孩放在心上,他要來便來,省的楚小戟一個封王呆在都城裏不尷不尬的,去哪都不自在。

改官製的事丞相和太傅已經著手去辦,說是再過幾日便能擬出個章程。

現在最令郎梓頭疼的,還是那全民修道的事兒。

國師說去眾仙派走一趟,也不知如何了。

他從懷裏摸出傳音玉簡,攥的手心都冒了層薄汗,最終也沒有啟用。

國師那般奸詐,隻有他坑害別人的份,旁人怎麼能坑得了他。

郎梓摸了摸唇角,又微微懊惱起來,捏了塊桃花酥惡狠狠地嚼了。

雲朵正好打院子走過,看他一眼,抖了抖雪白的絨毛,竄上他桌子,打了個滾。

郎梓把小貓抱到腿上摸了兩把,手感軟乎乎的,好摸極了。

他問雲朵:“落暉呢?”

雲朵昂起小腦袋,衝東南角的一棵鬆樹喵了聲。

落暉正縮在樹上打坐,也不嫌鬆針紮得慌。

齊蘭在旁邊給郎梓添茶,笑道:“國師給他布置了課業,說是什麼五日內入道,小落暉昨兒哭了半日,便坐到現在了。”

又把雲朵抱到懷裏揉了揉,“還有你,怎得不去修道?回頭侍衛長來了又要訓你。”

小雲朵耷拉著耳朵,可憐兮兮地在她胸脯上蹭了蹭腦袋,嗚咽一聲,跟著爬上樹隨落暉修道。

天知道它一個羅睺界的大魔頭為什麼要修天元的道!

但是侍衛長是真的不近人情,能把它直接綁起來倒吊掛樹上的,它現在隻是一個小貓咪,毫無反抗之力呀。

郎梓想了想,問齊蘭:“齊蘭小仙女,你覺得若是百姓都可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