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在郎梓身上。
但這些話,是萬萬不可對郎梓言明的。
不消細想便知,他絕不會同意讓齊蘭用性命來護著自己。
夜深風寒,君臨帶郎梓四處查看了一遍,眉頭輕皺。
確實有人嚐試過破壞大陣,痕跡卻落在陣內而非陣外。
回到寢殿前,他望著院中草木久久未動。
郎梓順著他目光看去,道:“那處有異樣?白日裏雲朵與落暉時常在那裏修行,需不需要將他們叫過來問問?”
君臨心知,雲朵雖為異界邪魔所化,已被郎梓收服,若再背叛,隻有魂魄盡消的下場,斷不會是它。
落暉更不必說,他本是落暉劍劍靈,通體澄澈,跟隨郎梓萬年,任何迷惑術法也難以蠱惑。
他沉聲問道:“這幾日,可有其餘人來過卻未離去?”
郎梓想了想,前一夜他們在院子裏通宵玩樂,宮外來人隻有寧飛羽、楚小戟、顧千尋,但今晨便已離開,寧飛羽之事他已同國師說過,眼下人也送回了南越王府。
哦對,還有魔帝,魔帝轉了一圈也回魔界了。
他正要搖頭,突然拍了拍腦袋,終於想起自己漏了什麼。
雖然國師問的是其餘人,哪裏就一定是“人”了?
當即道:“寧飛羽的花栗鼠小十,還留在宮裏。”
郎梓四處看了一遍,沒找著小十,嘀咕道:“怪了,哪去了……”
它定是不可能跟著雲朵、落暉回房睡的,否則這會子屋裏還在鬧呢。但也不能憑空不見了,明明白日裏他還抱過小十。
君臨垂在袖子裏的手指微微顫了顫,拉過郎梓的手,帶他回屋。
郎梓:“嗯?不找了麼?”
君臨同他一起坐下,震袖間,架子上遮著夜光珠的黑布落下,屋中隨之亮堂起來。
他又從納戒中取出些空白符紙,以血代筆,一連畫了四五張符。
這些符紙不同於郎梓所用的尋常黃符,白似瓊瑤,薄如蟬翼,隱隱有雲紋遊弋其中。
符文既成,便像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五隻白蝶,振翅而出,飛往不同的方向。
君臨麵色微沉,語氣也不似往日輕佻,道:“陛下,是臣的疏忽,臣有錯。”
大陣之中已經沒有了那隻花栗鼠的蹤跡,尋是尋不著的,精血附靈之法也不一定有效果。
但凡他今日多想一些,便能想到,附身寧飛羽之人既已離開,隨從黨羽也再無忌諱,縱有禁製亦不可掉以輕心。
奈何他一心都係在郎梓身上,確實鬆懈疏忽了。
郎梓搖頭,笑道:“怎麼就怪到你身上了?你又不知道它還留在宮裏,也是我沒有說清楚。對了,那隻花栗鼠當真有問題麼?”
君臨頷首,“它用了些法子,蒙蔽了臣的感知。”
什麼法子,他沒有說。
如非實力的原因,隻有一種可能,有人煉化了郎梓一魄讓花栗鼠隨身攜帶,他如今將自己的神魂補給了郎梓,感知有缺,對沾染了郎梓氣息的生物本能地不會去懷疑。
煉化之人必然實力超群,竟教他分辨不出那老鼠身上帶的竟是郎梓之魄。
君臨右手擱在桌下,不覺攥成了拳頭,指甲嵌入掌心,麵上卻笑得雲淡風輕。
“陛下莫擔憂,臣定會將它尋回。”
郎梓不知道他說的“它”是自己缺失的那一魄,隻當說的是小十,撓著頭道:“總歸有再見的時候,阿彘也不要太耗神了。”
雖然國師神色間看不出來,但偶爾幾次道意雙修,他總隱隱感覺國師靈力不如玉虛山時充沛,心裏猜測著大約是他太過操勞,也沒有明說。
事關小十,郎梓忽然又想到多日前的一幕,匆忙翻找起納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