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觸覺,像針紮一樣引得顧采榛一陣戰栗;慌忙想挪開視線,卻懊惱地發現——他做不到。內心掙紮了不到五秒鍾,顧采榛就閉上了眼睛放軟身體湊了上去。
唔……小鬆鼠剛剛偷吃了雲片糕吧。用舌尖追逐著香味消失的方向,顧采笙微微勾起嘴角,嗯……還是桂花味的。是顧采笙非常喜歡的味道。
鼻息交纏,顧采榛的小腦袋裏早已是一團漿糊。而從漿糊中驟然清醒的時候,顧采榛還不禁有些懊惱地咬了咬下唇,也不知道是懊惱自己吻著吻著就找不著北的意誌,還是懊惱在此良辰偏偏想起自己是幹啥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顧采榛對並購的事情很是在意。他不是很能理解城市裏現代人類的想法。在這些西裝革履的眼裏,仿佛隻有金錢和能帶來金錢的物事才是最重要的,心血、感情、信念,這些全都是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可以舍棄的幼稚的存在。顧采榛回想起遊戲裏範玄說的那段話,字裏行間透著淡淡的某種情緒。
那采笙呢?
顧采笙依舊把小榛子圈在懷裏,輕笑著搔了搔小鬆鼠的下巴:“想和我說什麼?”
“說你公司的事情。”顧采榛撐起胳膊往下滑了滑,把頭向後仰躺在顧采笙雙臂之間,“範哥跟我說了你爸爸的事。”
顧采榛感到,圈在自己小腹上的手緊了一緊。
“對不起……”顧采榛歪著腦袋,看著顧采笙緊繃的側臉,“可是……真的不能不賣掉嗎?你爸爸一定很珍惜它。”
是啊,珍惜到連命都搭上了。
半晌,顧采笙悠悠歎了口氣:“賣不賣,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的。而且這也不算是賣。很複雜,講三天三夜你也不一定能搞得清。”
然後顧采笙起身去倒水,再也沒有提起這個話題。
作者有話要說:嗯,最近要負責一個group work,煩的頭大,還有3篇paper沒寫,人參就是杯具
所以番外(下)先擱擱,實在歡快不出來
我琢磨著直到3月初都要忙得團團轉,so,在保證質量的情況下咱會盡快完結……
32
32、三十一 ...
讓大唐公司並購掉自家的小作坊。
當初猛然意識到了這種可能性的那一瞬間,顧采笙的心內並不是晴天霹靂,也不是烏雲密布,而是奔騰到了每一根神經末梢的如釋重負。
唯一一個曾經隱約感覺到過什麼的人是範玄。也許是無意識的,他對顧采笙發出過這樣的感慨:“其實對你來說,坐在那個位置上,更多的是沉重的束縛,充滿不愉快的回憶,甚至還有怨恨吧。”
然後顧采笙笑著說流氓什麼時候也這麼文藝了,來,我給你備了份大禮。
範玄看到那小山似的文件,徹底悲憤了。轉過身想詛咒顧采笙生不出兒子的時候才發現人已經消失了。
顧采笙鑽出辦公室,癱倒在門板上,和現在的姿勢一模一樣。一向煙酒不沾的五好青年突然很想吞雲吐霧,想象著把紛亂的思緒全部遺棄,消散於空氣中。
無論何時,人們總是更願意用幻想來逃避現實。如果我好好學習,我就不會找不到工作了。如果好友沒去登山,他就不會摔一跤骨折了。如果爸爸沒有開這家公司,如果爸爸沒有在那天坐那趟航班去談生意,他就不會撒手人寰了。
可惜的是時間經不起假設。一環一環扣在一起的小概率事件,臨到一個人頭上,就是無法挽回的一切。
顧采笙離開房間後,顧采榛一直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發呆。
他的大腦就像被安置了重播鍵一樣,反複著顧采笙握住門把手然後回過頭來對他說的那段話:“如果沒有那支非法砍伐隊,你家的鬆樹林就不會被砍,你和父母就不會失去聯係,你就不會被悲慘地抓到城裏來賣。你就沒有怨恨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