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真的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你的眼前?”玄鱗掐在聽心頸上的手指收緊了些,冷笑著說道。

玄鱗見楊戩不說話,正想再開口叫嚷,卻聽耳邊傳來輕輕笑聲。玄鱗麵上帶了怒色,問聽心道:“有什麼好笑的?”

“你問他能不能眼睜睜地看我死在他的麵前,這個真的有點好笑。你可知道,以前,他可是親手殺死過我一次呢。”聽心輕笑著說道。

楊戩看著聽心帶了笑意的眼睛,慢慢說道:“沒錯,我曾親手殺死過她。”

莫非自己押錯寶了?玄鱗手心中不由得被冷汗濕濡了些,他看看楊戩和聽心,想要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些什麼。看了片刻,他忽然桀桀怪笑出聲,說道:“也許以前他能親手殺了你,但不代表他現在就能看著你死。”

“對了,你既然已經死過一次,現在卻還活得好好的,看來用普通的方法也威脅不到真君大人,”玄鱗猙獰了麵目,對楊戩冷笑道,“我現在雖然受了傷,不過,讓她魂飛魄散、身形俱滅,卻也不是什麼辦不到的事,對了,一爪下去,抓碎她的心,這個最是簡單不過。真君大人,你想看嗎?”

楊戩冷著臉,沒有說話,聽心看著他的眼睛,在心中暗暗輕歎了一聲,他的神情冷肅,玄鱗的話無意中觸動了他的一些久遠的回憶了吧。不過,看他眼中略帶了一些遲疑,他有些遲疑了,為了自己,這樣,就足夠了。

“看來,真君大人還是挺看重這龍女的,我的條件似乎是開得低了。這樣,想要她活命的話,把內丹還我,放我走。”玄鱗看著楊戩,怪笑著說道,“不妥不妥,我傷得這麼重,就算離了這裏,隻怕也很快就被真君大人給追上了。不如這樣,真君大人你先自擊三掌,那我也好安心一點。”

“我真的是,很不喜歡被人當成是用來威脅別人的工具。” 聽心隱了嘴角的一絲淺笑,神情冷冷地慢慢說道。

“那你又待如何?你的生死如今就在我的掌握之中。”玄鱗頗感有趣地笑了一下,說道,心中卻暗暗戒備了,這龍女莫非和自己一樣還有留手不成?

“四公主。”楊戩聽她話中有異,疾呼出聲。

“四公主?”早想過這龍女大概也是來曆不凡,難道是四海龍族公主不成?玄鱗不禁恨恨地看向楊戩,如果不是他來攪局,自己豈不是就成了四海龍王的乘龍快婿了。

“吾,東海四公主敖聽心,寧死,也絕不受人脅迫,寧死,也絕不讓吾友因吾受到威脅。”聽心一字一句說著,身上卻隱有金光透體而出。

“不可。”楊戩身形晃動,就要搶身上前。

“站住,你不要過來。”玄鱗看向楊戩吼道,轉頭又看向聽心叫道,“你在幹什麼,快給我住手。”

聽心看著玄鱗麵上現出的慌亂神情,唇邊浮上了一個略帶了輕鄙的笑容,身上卻是金光更盛,隱隱還有紅光透出。玄鱗的視線猶在兩人身上來回,卻在視線移轉的刹那,聽心反手抓住了玄鱗的臂膀,手上臂上本已是紅光大盛,這時竟燃起了金紅色的火焰。那火焰很是古怪,看著虛無,卻迅速從聽心抓著玄鱗的臂膀之處往全身蔓延開去了,頃刻間,聽心和玄鱗周身都已籠在了那金紅火焰之中。

那火焰端是厲害,玄鱗巨痛之下,奮力想要掙脫開去,卻不想一直虛弱無力的聽心此時竟似恢複神力一般,幾次使力,竟都不能掙開她的雙手。玄鱗慌亂之中,全力拍出一掌向聽心後心擊去。

眼見這一掌就要印上聽心後心要害,一道銀光卻忽現玄鱗眼前,他擊出的那一掌已被格了開去。那道銀光並不停頓,在空中又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度,玄鱗才感覺到其上挾帶而來的冷冽寒氣,卻覺胸腹一寒,那道銀光已沒入了自己的腹中。

玄鱗低頭看去,那柄聞名已久的三尖二刃刀其中一個尖刃已刺入了自己的腹中,玄鱗感覺體內那枚內丹被那尖刃刺了個正中,正潰散碎裂開來。玄鱗抬眼看向楊戩,見他一手正握著那柄神兵,一手已攬住了身上猶燃著金紅火焰的龍族公主。玄鱗口中噴出了大口黑血,眼中猶帶了不甘,卻慢慢失了生氣,仰麵倒了下去,任那金紅火焰將他燒成了灰燼。

“那日,四公主去的方向乃是昆侖,哮天犬正在昆侖”不得不歎太妙了!嗬嗬。

“聽心又看了那雙眼睛片刻,嘴角不由得慢慢地彎起了一個優美的弧度,一串輕輕的笑聲溢出了唇畔。她偏過頭,低低的笑聲越是大聲了起來。

易兒看她笑得身子輕顫,牽扯到了自己臂上的傷,輕輕倒吸了口冷氣,卻還是止不住地笑。易兒一直沉靜鎮定的麵上終於帶上了些許無奈的神情,輕聲說了句:“珠兒快回來了。”

聽心看向她,艱難地忍下了笑意,嘴角卻依舊勾著一個淺淺的弧度:“沒想到,真君大人這一裝扮,還真是個清秀佳人。”

易兒正是楊戩變化而來,他聽聽心這一說,麵上又多了幾分無奈之色,去到榻旁,輕歎著喚了聲:“四公主。””

聽心的意識已是模糊得很,卻覺有一道暖暖的法力忽從後心傳入,那道法力流到自己的龍珠處,將自己方才為了燃起真炎而嚴重受損的龍珠給包裹了起來,阻止了龍珠的潰散,又有幾股法力分離開來流轉到了全身,護住了五髒六腑、全身經脈。聽心的意識雖是正慢慢地沉入濃重的黑暗之中,卻還是下意識地開始竭力收回身上還在燃著的真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