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聽心沉吟道,“雖有父王幫那敖昀求情,能不能減了刑罰,卻還是要看玉帝的意思。”

“這個,寸心自然明白。”寸心輕撇了下嘴,說道,“若是大伯父為他求情,他還是不能免了這場災去,那就是他命該如此。再者說,這場禍事本就是他自己惹出來的,與旁人也是無幹的。”

聽心又輕搖了下頭,淡淡笑著問道:“可他惹了這場禍事,大抵卻還是為了你啊。”

“聽心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寸心不解道。

“聽你所說,你們認識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你自己心裏應該明白才是,怎麼來問我呢?”聽心微笑道,心中卻是輕歎一聲,這人能上天去求玉帝賜婚,一來可謂勇氣可嘉,二來卻也可以看出他對寸心用心一片了。

寸心聽了聽心之言,麵上雖仍是不以為然之色,卻也沒有再與聽心繼續這個話題下去,轉了話題與聽心聊起了這幾年在外遊曆的所見所聞了。

“聽心姐姐,聽心姐姐……”正坐了東海後苑亭中的聽心聽見有人喚了自己,聲音中還帶了明顯的慌亂之意,聽聲音,那人正往自己這邊快步而來。

寸心?聽心心中一動,起身迎去。

“聽心姐姐……”寸心見了聽心,張口欲言,卻是一路急急趕來,本就氣有些不順,這時一急,更是說不出話來了。

聽心輕撫了寸心的背幫她順了氣,又吩咐了跟隨而來的侍女奉些茶水上來後,就輕帶了寸心去桌旁坐了。

“究竟出了什麼事,讓你趕得這麼急?”聽心見寸心漸漸順了氣,呼吸也平緩了些下來,便開口問道。

“聽心姐姐,怎麼辦?”寸心拉了聽心的手,急急開了口,“敖昀被天將帶走了,說是要帶回天庭問罪。”

“他怎麼會突然被帶去天庭問罪?”聽心蹙眉問道,“那日,父王回來,說玉帝開恩減了那敖昀的刑罰,打了一百庭杖,便放他回去了,怎麼突然又……”

“我也不知道,今日他來找我,才說了幾句話,幾個天將就忽然出現了,說是敖昀抗旨不遵,藐視天威,要帶他回去問罪,然後,然後就把他帶走了。”寸心惶急無措道。

“抗旨不遵?藐視天威?”聽心思量著,心念一動,說道,“你前次來曾說,玉帝將下旨令其永不得再接近西海,永不得再來騷擾你,如此說來,他便是違抗了玉帝此道諭旨了。可是,天將又怎會在你們見麵不久之時,就出現了?”

“聽心姐姐,我也不知道,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呢?他違抗了玉帝的諭旨,他會受到怎樣的處罰呢?”寸心麵上是顯而易見的憂急之色。

“如今之計,少不得還得請父王再上天一趟,為那敖昀再向玉帝求一次情了。”聽心緊了眉頭,說道。

“這兩次竟都要這般勞煩大伯父,寸心實在過意不去。”寸心愧疚不安道。

“這些就暫且放下不要說了,趕快去天庭看看情況才是。”聽心露了個帶了安慰意味的微笑,對寸心說道。

“聽心姐姐,你能,陪我一起上天一趟嗎?我想去看看。”寸心猶豫了一下,求了聽心道。

聽心微垂了目,略一思量,便抬了眼,頜首微笑道:“好,我陪你去。”

聽心、寸心隨了東海龍王到了淩霄寶殿外,龍王請了殿外天將入內通報後,三人便候在了殿外。不多時,天將出來傳了玉帝旨意,龍王便整了衣冠,快步入殿去了,而聽心、寸心則在殿外繼續靜候了消息。

過了約一刻鍾的功夫,二人才見龍王從殿內出來,麵上是幾許沉重之色。聽心迎上前去,問了龍王道:“父王,玉帝打算如何處罰敖昀?”

龍王看了聽心一眼,又看了寸心一眼,微搖了下頭,沉聲道:“玉帝下旨,明日將敖昀綁縛斬仙台,行斬首之刑。”

“斬,首,之,刑?”寸心麵上刹那褪了血色,口中喃喃道,卻是一副失神模樣。

“父王,怎麼會這樣?敖昀即使抗旨,也罪不至此啊。”聽心輕蹙了眉,問了龍王道。

“我原也以為他即使抗旨,玉帝或許會再罰他幾百庭杖,卻未曾想,玉帝竟會……”龍王也是滿麵不解之色,搖頭道,“而且,此次玉帝完全不聽我的求情之言,隻說前次已經酌情減刑,此次乃是他明知故犯,罪無可赦,竟是執意要行那斬首之刑。”

說罷,龍王轉去看了寸心,沉聲說道:“寸心,這次大伯是幫不了你了。”

聽心也去看了寸心,見她垂了目向自己父王慢慢說道:“兩次勞煩大伯父去玉帝麵前求情,寸心實是過意不去,寸心隻能在此多謝大伯父了。”

龍王又輕搖了頭,看了聽心一眼,便徑自往下界去了。

聽心目送了自己父王遠去,又看向了寸心,見她卻是垂目不語。此事似有蹊蹺,父王求情已然無用,接下去該如何是好呢?或許,去華山,找楊戩,才是唯一的路了,聽心在心中思忖著,抬眼又看了寸心。

“寸心……”聽心開口喚了寸心,才要說話,卻見她抬起的麵容上,帶了一片決然之色,轉身就往殿內衝去了。

聽心一驚,眼看著寸心才到殿門前,守殿天將已是一左一右兩柄長刀一伸,攔住了她的去路。聽心忙上了前去,聽寸心清聲朗道“西海敖寸心求見玉帝”,便也開口道“東海敖聽心同求見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