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準笑道:“我跟阿澤可是兄弟,喝點子牛乳算得了什麼。”又對著章澤說道:“阿澤,跟我進屋去溫書,不然明日仔細先生罰你。”章澤聽話的跟著尤準進屋了,要說這個小霸王章澤,成日裏無法無天的,可偏偏最聽尤準的話了。
章林氏對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滿意了。當年她那個死鬼在的時候,可過得還不如縣太爺家裏一條狗體麵。章信病逝的那一年,村裏麵鬧饑荒,章林氏帶著大兒子兒媳及小兒子逃難至此。
眼看章林氏覺得撐不下的時候,沒想到在府城裏的賑災棚裏遇到了尤虞。她早就不記得尤虞長什麼樣子了,以前她對尤虞也不好。可是尤虞並沒有記仇,反而還收留了她們母子四人。
那一刻,章林氏感激涕零。之後尤虞還為自家大兒子謀了一個倉頭的職位,章林氏已經覺得十分對不住虞娘了。因虞娘有孕,章林氏一家也就沒有搬走,留在了長史府。但是章林氏跟虞娘說,並不要虞娘養著他們,就按親戚家的往來相處。
章林氏的大兒子章魏如今養活一家老小,閑時章林氏與大兒媳孟氏織些布匹拿去賣掉補貼家用。小兒子章楚才十六歲,一直在讀書。
這邊虞娘在府衙剛處理完一批雜務,捏了捏酸痛的肩膀,舒了一口氣。一旁的小文吏徐硯青趁機說道:“大人,今晚兵馬司提督明將軍在府中設宴。大人要不要去啊?”
虞娘心裏哀嚎,她問道:“又是什麼由頭?這個月都已經四家了,小爺我的銀子喲,想想都心酸。”
徐硯青憨憨地笑道:“大人您真會開玩笑,哈。這次是明大人他納妾。”虞娘白眼一翻鄙夷道:“納妾?那也值得爺出銀子,不去。”
徐硯青急了,忙說道:“可別啊,明大人這次可是納貴妾。我爹,學政老爺,同知大人,推官老爺,通判大人,禮曹大人,戶曹大人,主簿老爺他們可都去。您要是不去,那可真是獨樹一幟啊。明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明大人可是忠武侯的嫡子。您還想不想要前程了?您可是在這裏窩了六年了,您想想您六年都沒有高升,你怎麼也不反思一下呢?”
虞娘真是怕了徐硯青,他爹知府大人徐昭遠,也就是前年才從大名府同知升上來的,也就是虞娘同窗徐泗娘的爹爹。這還真是緣分,就是徐硯青跟他爹爹一模一樣,都是個老古董,典型的官僚世家的樣子。虞娘最是怕這些應酬的。
之前的那一任知府,就因為看不慣虞娘,百般刁難虞娘,三年一評的考核,虞娘莫名得了個差。幸虧那一任知府莫名被換掉了,不然這一次,虞娘還得在這裏再蹲三年。
徐昭遠是個出了名的老好人,總是笑眯眯的。年下的時候,徐泗娘聽說虞娘在長寧府,還特意來瞧了虞娘。徐泗娘如今在一個偏遠的縣裏麵當縣丞,好不好也算是個正經官吏。
徐泗娘知道虞娘小小年紀已經是正五品的官員了,十分羨慕。但是看到尤準的時候,徐泗娘就知道虞娘在西北的時候,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呢,這才有了今天。徐泗娘看虞娘的眼神太露骨了,就連尤準也說:“阿虞,我不喜歡徐姨,她看你的眼神就像看街上的難民一樣。”虞娘真是被自己兒子這一比喻給淚奔了。
虞娘問徐硯青:“怎麼個貴法?難道是國親國戚不成?”徐硯青晃著腦袋說道:“那可不,明大人這個貴妾可是京城榮恩公馮家的女兒。”虞娘哼了一聲道:“馮家?如今可是顯貴得很,他家的女兒怎麼可能做妾呢?”
徐硯青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聽說這位馮小姐之前在西北嫁過人家。如今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