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炎說道:“不過是沙場上留下的印記而已。”
虞娘並沒有看見宇文翦的真容,他臥床不起,床幔遮擋。馮叔堯與虞娘行禮,那宇文翦許久也未說話,隻是一個勁地咳,撕心裂肺的,虞娘攢了幾年的怨氣早就忘在腦後了,此時滿滿的全是心疼。
最後,還是竇炎請他們出去了。一路上,虞娘都不言不語,心情低落。
又過了幾日,朝中傳出要給宇文翦衝喜的消息。清河侯康殛樽特意詔虞娘前來問:“阿猷的情況那天你也看見了,我想著他如今都三十三歲了,可是卻一直沒有成家,不想他走後也是一人,不知你願不願意嫁給他?你要是不願意也沒有關係,畢竟想要嫁過去的,都在我這裏排隊等著了。不過阿猷對你還是念念不忘的,你要是同意當然是最好不過的。”
虞娘點點頭,即使被推開,她還是很在意他。
清河侯康殛樽辦事很迅速,直接跟長亭伯府下了定,日子定了下月初,連嫁妝都給虞娘備齊了,隻需二太太沈氏張羅一下即可。
二太太沈氏卻不滿意這門親事,虞娘雖不是她親生的,可是到底養了一場,怎麼能看著她嫁給一個將死之人。可是二老爺尤安正想走清河侯的門路而不得,這會子一看虞娘居然巴上了宇文翦,真是喜出望外。
自從宣景帝即位後,長亭伯府就走下坡路。元妃尤妙被送往廟裏清修,惜花娘子也逝了多年。長亭伯尤平的爵位雖在,卻沒有實差,就連二老爺尤安的差事也丟了,賦閑在家。長亭伯世子尤仲一直在吏部主事的位置上未動。
相比之下,二房的幾個姑爺都還是很有出息的,這點大房怎麼也比不了。七姑娘嫻娘如今做了太子爺秋河敘的侍妾。就是二老爺尤安的差事怎麼都下不來,把二老爺尤安愁得不行。
二老爺尤安從知道虞娘又是個女兒的時候,就不怎麼待見她們娘倆兒,如今見虞娘要嫁給宇文翦,真是百般覺得自己長臉了。要知道三年前虞娘也回過家,那時候他知道虞娘未婚生子以後,當場就把虞娘趕出了家門,還說以後再也沒有這個女兒。
這會子,虞娘看見自家爹爹那一臉諂媚的表情,心裏直犯惡心。清河侯康殛樽這事辦得十分體麵,雖說是衝喜,可是請的是靖國公老夫人來提的。
尤家的事情,清河侯康殛樽也全包了,虞娘的小弟尤佑,他都給在太子府安了一個職位,如果是別的也就算了,可如今太子府擠都擠不進去。誰都知道宣景帝怕是沒有幾年的活頭,太子秋河敘用不了多久就能即位,有清河侯在,誰也動不了太子的位置。
尤準可不太高興了,可是也無可奈何。就連趙文生的差事,清河侯康殛樽也給解決了。不過趙文生沒有接受,他並不圖虞娘什麼,高官厚祿他想過但是從來也沒有想過要依靠一個女人得到。
趙文生走了,但是他留了一封書信,他說,早晚有一天他還會回來的,會回來拿走屬於他的一切。他說,他如今什麼也比不了宇文翦,可唯有一樣,他比宇文翦年輕,比宇文翦活得長。
宇文翦聽說此事後,隻說了一句話:“他做夢。”
虞娘出嫁那日,許多人都好奇會是誰來迎親,宇文翦並無兄弟,有人猜,不會是清河侯康殛樽吧?
宇文翦卻騎著高頭大馬親自去了,二太太沈氏看到他的時候,都愣住了。是誰說的宇文翦命不久矣,二太太沈氏看宇文翦隻是臉色白了一點,可是一點也不像個將死之人。
妍娘一臉花癡道:“五妹夫還真是英俊啊。”陳瑜一把拉過妍娘道:“看上人家了?晚了,你家夫君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