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慌張的看著我軟坐在地上,“倪下的身體好像很不好呢。”
“不,我沒事。”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我想我此刻的臉色一定是相當的蒼白難看,“那麼有沒有可能……”懷著最後一絲希望,我抬起臉看向巫女,“有沒有可能真王陛下會提前……”
“不可能!倪下!”少女好像有點生氣似的嘟起嘴唇,仿佛對於我竟然質疑她最崇敬的偶像烏露莉珂巫女大人的占卜結果有相當的不滿,“烏露莉珂大人的占卜是不會錯的,那是她費盡心血為真王陛下所做的最後一次占卜,那是以最高言賜巫女的生命為代價的占卜,倪下!”
仿佛最後一絲陽光從生命中抽離,徹底的絕望幾乎要將我滅頂,我當然知道烏露莉珂所進行的是什麼樣的占卜,早在眼前的少女隱諱的說出烏露莉珂進行了一次十分損耗魔力的占卜之時,我就已經知道了這樣的結果。
相信那是烏露莉珂一生中的最後一次占卜,最高言賜巫女用生命為代價換來的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看透命運軌跡的真言,命運的軌跡,是的,不會錯的,當然是不會錯的。
即使我的神經思想已經完全處在黑暗之中,我的心卻還是在不可遏止的抽痛,那明知道結果卻仍然不死心的再次問詢隻能讓我感到更深的絕望而已。
錯的不是烏露莉珂,而是你——我的真王陛下!身側的拳不自覺的握緊,終於還是用了嗎?那個法術……,你曾經說過永遠不用那個法術的啊……,為什麼——你就不能再等一世呢?明明隻要再有一世的光陰就好……
怪不得你會突然憑空出現,怪不得你的身體那麼的虛弱特別,怪不得你現在不再記得我……,可如果,當你真的完全記得我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不能高興……,真,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到那個時候,大概隻能陪著你下地獄吧。因為我們……將是罪人……
咬緊的唇間泛起腥甜的味道,無視於身邊巫女的驚呼,我在自己的內心掙紮中沉浮,我忽然沒有像現在一樣痛恨我賢者的記憶。
如果沒有賢者的記憶,我就不需要那麼堅信烏露莉珂占卜的準確性;如果沒有賢者的記憶,我就不會清楚的記得你曾經陽光下誓言坦坦的神色和帶著鄙夷的口吻,“這種吸取別人生命力量為己用的法術是邪惡的,隻有創主那樣的無恥之徒才會使用。”
明明那個時候,和創主幾乎同樣強大的你完全有施用那個法術的力量;
明明那個時候,對你瘋狂崇拜的真魔國民眾可以心甘情願的為你奉獻上生命;
明明那個時候,隻要用一個普通魔族的生命力量就可以為你壓製侵襲在你身體裏的創主三百年的時間……
你知道嗎,那個時候唯一知道你被創主侵襲的我手裏捏著那份可以挽救你生命的建議書,當時我心中的掙紮並不亞於現在。
每三百年犧牲掉一個魔族,隻要……每三百年一個……就可以……,王的價值是不是應該比普通民眾要高些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們的爭吵……
“這種建議書,根本就不應該是我的賢者所呈上的東西……”
“我把民眾從創主手中拯救出來不是為了讓他們為我犧牲的……”
“投入我麾下的任何一個人都和我的生命具有同等的價值……”
“不要說每三百年一個,就是半個也不行……”
“不準把我被侵襲的事情告訴任何一個人……”
…………
“我已經決定了,封印創主的容器就用我的靈魂……”
“如果有一天我用了這個術,你就殺了我吧!那是你作為真魔國的賢者所應該做的,因為那個時候的我一定已經不再是真魔國的真王!”
“私情大義下該何去何留?我的賢者。”
…………
可為什麼,為什麼……真,你現在卻用了那個法術,那個被你鄙視的法術……
“倪下,倪下……”巫女焦急慌亂的臉終於再次慢慢的清晰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眼前早已經是一片水朦,淚水不可遏止的洶湧而出,滑落在嘴中是苦澀的味道。
“倪下,難道烏露莉珂大人的占卜……”
“不!占卜沒有錯!沒有錯!”忽然的大吼伴隨著我激動的從半跪狀態跳起的動作,把眼前的巫女著實嚇了一跳。
心狠狠的抽痛著,我用手緊緊的按壓著胸口,不能讓血盟城的巫女知道真已經出現,而且是用了創主的邪惡法術,絕對不可以!
我想我現在一定是瘋了,我的腦子裏在回憶結束後的第一時間裏所反映到的隻有他的笑臉。我質疑他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