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似乎持續了很久的清脆聲音,杯子變成了一塊一塊的碎玻璃。等這個漫長的聲音結束,他的身體不知道為什麼背離了大腦的決定,做出了下床的動作。
突然意識到可能會受傷,他把腳縮回來。
床單上沾了紅色的血液,他沒有任何痛感地發現腳掌被玻璃劃破了。﹌思﹌兔﹌在﹌線﹌閱﹌讀﹌
左賢從另外一邊下床,吃力地走到浴室,坐在地上清洗傷口。他確認了一下沒有碎玻璃弄進去,用幹淨的毛巾把腳掌擦幹,扶著牆上放衛浴用品的架子站起來。
走出浴室,受傷的腳不小心用了力,身體的中心也往下倒,左賢一把拉住門後麵放鑰匙和雜誌的收納袋。
袋子不足以支撐體重,被一把扯了下來,收納袋裏的東西掉了一地,發出很是綿長的聲響。等這些響動都過去後,左賢準備從地上爬起來。
這時,門外傳來清晰的敲門聲。
伴隨著敲門聲的是有人呼喚他的名字。
左賢覺得那聲音很熟悉,可想不起來是誰,但他直覺地覺得應該是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
他顧不上疼痛,把受傷的腳踩在地上,站起來,打開門。
門外頭的人是嚴樊旬,他像是來看望病人一樣,提著一袋子水果。
左賢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鍾。
“這麼晚打擾你……”嚴樊旬說。
大概是注意到左賢看時間的動作,他站在門外解釋:“原來沒準備這麼遲來,我去買藥耽誤了……一開始敲門你沒開,我就站了一段時間。”
“我不開門你準備等到明天早上?”左賢靠在牆上按了一下太陽穴,問。
“我準備再等一下就走。”嚴樊旬說。
“先進來吧。”左賢說。
等嚴樊旬換好鞋,左賢指了一下臥室:“杯子打了,幫我掃一下。”
嚴樊旬放下手中的袋子,去廚房拿掃帚和簸箕。
左賢扶著牆,走回臥室,赤著腳坐在床邊。
嚴樊旬走進來,把地上的大塊的玻璃塊撿起來扔掉,又掃掉了小的玻璃碎片。他回到廚房裏拿來一塊濕布,來回擦了四五次,又用手在地上試探性地抹了一半,才放心地把抹布送回廚房。
左賢早已忍不住躺在床上,他的頭痛得要命,連和從廚房回來的嚴樊旬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你什麼地方被玻璃劃到了?”嚴樊旬問。
左賢睜開眼睛,看看床邊上的血跡,閉上眼睛說:“腳。”
他連吐一個字也覺得困難,隻想快點睡覺。
“我借用一下醫藥箱。”嚴樊旬說。
想說傷口沒問題明天再說,也想告訴嚴樊旬沒什麼事就先走,但頭昏得說不出話。
嚴樊旬拿了醫藥箱過來,他坐在床邊,掀開被褥碰到左賢的腳。
手肘處酸痛不已,左賢硬撐著身體坐起來。
“棉棒碘伏給我。”左賢說。
嚴樊旬沒有回答,他固執地從醫藥箱裏拿出棉棒,沾上棕黃色的碘伏,然後彎下腰,小心地幫左賢清洗腳上的傷口。
“口子還不小,這幾天別碰到水。”嚴樊旬說,他又拿了一根棉棒出來,沾上碘伏,接著彎下腰。過了一會兒,清潔完了傷口,他抬頭問左賢:“要包紮嗎?”
“不用。”左賢倒在床上,在耳鳴和勞累中睡著了。
淺眠中,他模糊地感到頭上被放了冰涼的毛巾,而每次就在毛巾變得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