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嚴樊旬說。
“不是說最近幾天都沒雨嗎?”左賢問。
“要帶傘。”嚴樊旬回答。不想說是因為腿痛得厲害,但是要下雨這點還是要提醒左賢。
隨著夜的加深,周圍變得越來越冷,外麵傳來了幾聲貓叫,對麵樓突然有男人和女人爭吵的聲音。緊接著,那邊的嬰孩大哭起來,一個孩子啼哭的聲音,又帶動了另外一個。
一下子被擊中了全身的孤寂籠罩,嚴樊旬抱住了身邊的男人,小心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在寒冷的夜裏接吻,鼻腔裏有冷空氣侵入的感覺。而另外一個人的氣息和體溫,也慢慢地浸漬到皮膚中,慢慢地帶動著血液循環。
嘴唇因為唾液而變得寒冷,便抵住鼻尖又一次吻起來。
自己的嘴唇和對方的嘴唇感到是一種感覺,寒冷也一樣,溫暖也一樣。
那麼心中的情感應該同樣是一樣的吧。自己覺得孤獨的時候,對方也會覺得孤獨。但似乎有很多細節都被自己忽略了,比如對方會覺得痛,會覺得孤獨。
嚴樊旬從被子中爬出來,按亮了床頭燈。
“把你的腳給我看一下。”
“已經沒事了。”男人這麼回答。
“今天走了一天的路。”
嚴樊旬坐到左賢那邊的床邊,掀開被褥讓左賢試圖往裏縮的受傷的腳露在外頭。
左賢的右腳被白色的紗布包裹著,最外麵纏著醫用膠帶,腳掌的地方,能清晰地看到血跡。紅色的血跡隔了很多層紗布從那裏透出來。
昨天左賢說不需要包紮,所以隻是幫他塗了些碘伏,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自己包紮好了。
今天走了這麼多路,雖然也注意到他有些跛。簡單地詢問過後,他用“新鞋子有些不舒服”回答了自己。
“我明天去外傷科看一下,沒大事。”左賢說。
“不現在換掉,傷口會粘在紗布上。”嚴樊旬說,他站起身,拿了醫藥箱過來,又坐在床邊。
“我自己來就行了。”左賢說。
嚴樊旬沒有說話,他坐在床邊,小心地把左賢腳上的紗布剝下來。因為血液凝固了,紅腫的傷口和紗布沾到了一起,輕輕揭著紗布,能感到極大的阻力,紗布的線陷在傷口裏麵。
小心地動著,卻怎麼也不能把和傷口粘在一起的紗布弄出來。
左賢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像是一點也不痛那樣。
“我來吧。”左賢按住嚴樊旬的手。
左賢把帶血的紗布從傷口上撕了下來,除了右腳稍微動了一下,他沒有顯出任何不適的表情。
“你先躺進去,外麵太冷。”左賢拿出消毒的軟膏塗在新的紗布上,對嚴樊旬說。
嚴樊旬搖搖頭,他坐在左賢旁邊看著左賢自己把傷口包紮好,再貼上醫用膠帶。
“趕緊睡,你明天還要上班。”左賢說。
床頭燈的光線照在身上,卻沒有任何溫暖的感覺。
嚴樊旬抱住了左賢。
男人的皮膚因為在被褥外麵呆得太久而變得冰冷,嚴樊旬握住他的肩膀,親吻他的嘴唇。
潮水一般的洶湧的情感在心中猖狂地流淌,或許不能稱上是痛苦,卻痛苦地連脊背也顫唞。
嚴樊旬把左賢按在床上,發了瘋一樣地吻這個男人。
想做到最後,想讓他知道自己比他想象得更加在乎他,連嘴唇也顫唞起來。
太過寒冷的空氣侵襲著皮膚,嚴樊旬拉上了被褥。
透著床頭燈微弱的光的黑暗中,他瘋狂地去吻這個和自己認識了二十多年,其中卻分開了十年的男人。
啃咬著對方的乳首,就算對方感到疼痛也沒有住手。在對方的胸膛和下腹部留在紅色的痕跡,仿佛要向黑暗證明這個人是屬於自己的,而自己也是屬於這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