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知道哪裏不對,才能去改。”

“沒你說得那麼嚴重。”

江中流淌著的燈光如同星河一般燦爛。身邊不知何時起了大風,似乎來自溫暖的地方,並沒有感到過多的寒冷。

“我有時候想把你弄哭,雖然知道這不對,還是想把你弄哭……有時候,還希望你做錯事情,最近老是這麼想。什麼事情都是你在幫我,我一點用也沒有。你不會犯錯,隨便就把我甩得老遠。我再努力,也是這樣。所以我希望你做錯事情,或者抱住我哭……我搞不好以後就不能走路了,我運氣一向不好,這也是沒辦法。不過運氣差到了極點,到最後老天總要給我點什麼吧。”

“以前你的成績一直比我好,做事也比我優秀……”

左賢還沒說完,就被嚴樊旬打斷了:“這些早就過去了,隻看現在足夠了。”

風吹亂嚴樊旬不長的頭發,他彎下腰,慢慢地用袖子擦去左賢腿上的液體,又幫左賢整理好衣服。接著直起身,想吻一件易碎品一樣吻著左賢的嘴唇。

廝磨的、令人焦急的、綿長的吻之後,兩人在河堤上並肩坐著。過了一會兒,嚴樊旬在河堤上躺下來,看著天空。左賢坐在河堤上,握住男人的手。

“小時候的星星比這個多。”嚴樊旬把另一手擋在眼前,一邊尋找星相一邊說。

“城市裏光線越來越亮,星星沒以前清晰。”

“按印象還可以找到熟悉的星座,不過缺了很多顆。如果葉若飛在,肯定能看到,他分辨星座比我厲害。”

“說是說葉若飛總和我們在一起,想想才知道他和我們才他同學三年。”

“因為當時老在一起,每天都在一起。”

隨後的話題中便像時間的深處延展開了,包含著拍畫片打彈子,包含著沒有鐵環就用輪胎滾、乘涼被樹上的洋辣子紮到的夏天……

認識的時間太長,一打開話匣子就可以說很久。對方記住的事情自己並不一定記得,但一提起就有了印象;自己記住的事情,對方也許記得不太清晰。因為回憶中留下的東西不一樣,但經曆的東西又相同,就會由衷地覺得幸福。

把塵封的記憶打開之後,驚訝得發現原來共同經曆過這麼多的事。

“盆栽你還在澆水嗎?”嚴樊旬問。

“冬天不需要多少水,少澆一點反而好,等到春天長得好,就可以分盆了。”

“我想去看看。”

“動完手術你來我這裏住吧,恢複期需要一段時間。等你好了之後,我們就去別的地方。”

“你不用陪我一起走,我一個人隨便找個地方,沒多少行李,一下子就能搬走。”

“我一定會和你一起。”

這麼說完之後,原以為會遇到反駁,但反駁卻遲遲沒有發生,僅僅是握在一起的手心中沁出了汗水。

“你是我一個人的,就能每天在一起了。”說出了不像是他會說的話,嚴樊旬如同幻想的孩子一般閉上眼睛。

接著,他用手掌捂住眼睛,如同喃喃自語一般重複著:“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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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搞了一張。請忽略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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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左賢轉頭看向黑暗當中並不清晰的男人的臉。

本以為自己會驚訝,但湧入胸膛中的感動卻抽離了所有其他的、可能萌發也應該會萌發的情感。嘴唇顫唞著,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就像孩童找到了丟失在親戚家中的玩具般,緊緊地握住對方的雙手。

“我們回家吧。”左賢呼出一口氣,終於說出了話。他借著輕微的光,看見嘴邊形成的白色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