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攙扶著站起來,鑽進浴室洗澡。脫衣服的時候,嚴樊旬被褲腳絆住,險些跌倒,左賢趕忙扶住他,嚴樊旬說了聲謝謝,不好意思地靠牆站著。冰冷的瓷磚貼著皮膚,他靠在那裏將外褲和內褲慢慢脫下來,赤 裸地站在那裏。
左賢避免去看嚴樊旬身上的傷痕,但和每次看到男人裸體的時候一樣,都沒有辦法不去注意那些身體上的痕跡。
瘦削的背上布滿長條型的舊傷口,是被竹條抽過的痕跡;脖子後方有個紅色的傷口,被沒有修剪的頭發蓋住了一半,能依稀看出是燙傷……而更多的傷口,左賢也猜測不出到底是怎麼來的。
小時候看到的嚴樊旬挨打的樣子和嚴樊旬真正承受的痛苦相比,隻是很少的一部分而已。
像是不稱職的哥哥帶領著到處是傷的弟弟,左賢輕輕地推著嚴樊旬的肩膀,讓上半身已經冰冷的嚴樊旬先站到熱水下。等到嚴樊旬的身體被熱水浸得發熱了,左賢拿起肥皂,幫嚴樊旬塗抹著背部。這個姿勢沒持續一下,嚴樊旬就轉過身來,把左賢拉近熱水中,自己則赤腳站在水流的範圍外麵。
兩人在不帶任何色 情意味的愛撫中結束了冬日的熱水澡,左賢坐到床上,用毛巾幫嚴樊旬擦幹頭發,嚴樊旬伸出手,把左賢肩上殘留的水滴抹去。互相看向對方的眼睛後,頂著那塊幹燥的毛巾開始接吻。
關了床頭燈,如同想要汲取對方所有溫度那樣擁抱著,冗長的情 事開始了。
仿佛第一次的性般,笨拙著去吻對方的嘴唇,感受著還帶著殘留水跡溫度的身體。抵住鼻尖的吻青澀得好比少年之時包含著興奮和罪惡感的偷吻。
冬日幹燥的皮膚在嘴唇下變得溫熱,含住彼此的性 器,蜷縮在被褥下為對方口 交,聽到彼此的呻[yín]被被褥悶悶地蓋住、擴散。舌頭嚐到了精 液味道,沒有思考便吞了下去,帶著苦澀味道的唇感到了寂寞,連忙爬回到床頭緊緊地抱住對方的身體,接吻。
沉默的擁抱中,聽到了嚴樊旬口中溢出的“我喜歡你”,溫暖得如同被棉絮包圍一般。左賢把腦袋埋在男人的懷中,任憑他溫柔地撫摸著自己,溫柔地重複著“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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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知道中藥是苦澀的還是要把它喝下去一般,知道在未來的方向上有著各種各樣的不確定,依舊什麼也不顧地抱在一起接吻。手臂、胸膛、脊背緊貼在一起,用腦袋和頸項磨蹭對方那帶有熟悉氣溫的肌膚,不願移開埋在對方胸口的腦袋。被拉開身體吻了之後,綿長的吻往脖子下麵延伸,虔誠而帶著禁欲意味,如同花期很長的植物一般蔓延開。
溫柔的手指撫摸著腦袋和臉頰,從性 事開始到最後,都不斷地安慰著莫名感到恐懼以及痛苦的自己。愈加覺得幸福便愈加體會到痛苦,孤獨的感覺從身體中升騰。
像鼴鼠一樣把腦袋埋在對方的懷中,被溫暖的手臂緊緊地擁抱住。
僅僅用了唾液的潤滑,即使溫柔也帶著汗液的氣味和撕咬的氣息,但這仿佛是與自己做僾的過程,能體會到對方的任何感覺。
因為痛苦而扭動著身體的話,對方就會停下來小心地吻自己的嘴唇,因為疼痛而發出嗚咽的話,對方也會掉下眼淚。到了最後,反而變成自己對對方說“不要哭”的狀況。
保護和被保護的邊界逐漸模糊,令人眩暈的性 事之間,機械而本能地動著身體。因為相愛所以需要性的存在,也正是有了性的存在,才知道彼此是相愛著的。摩攃著身體內部的性 器刮著腸道的內部,感到嘔吐感之後,對方仿佛知道自己的痛苦一般執著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