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等待中,不能做任何事,隻能依賴醫生。
早些年在之前的醫院為主刀醫生打下手時,曾經為一位得了癌症的男人做過手術,那次手術還算順利,手術結束之後,外麵的女人立刻衝上來問醫生怎麼樣。“這個病反正也活不了多久”,當時的主刀醫生這樣嘀咕著,女人立馬癱倒在地上捂著臉慟哭起來。
就算覺得醫院或者醫生再怎麼不對,大多數人都會忍耐。對患者和家屬來說,這時候隻能依靠醫生;而醫生們則遇過太多的死亡,有的還將死亡作為牟利的手段,早已不會去體諒患者和家屬的感情。
左賢突然想到自己曾經說過以後要當一個好醫生的話,當時剛說完便被實驗室裏的同學以“你以後就不會這麼想了”反駁。不斷地重複“我以後也會和現在想的一樣”,對方隻是聳聳肩笑了笑,不再說話。
手術室的燈紅得刺眼,焦躁的心情慢慢滋生起來。
等到意識到自己正處於莫名的焦躁和恐懼時,身上已經不斷地冒出了冷汗。
握緊顫唞的手指,告訴自己過分的擔憂是不必要的,但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左賢緊緊握住長凳的邊沿,用力抓牢。
手心被汗液弄得粘稠,心髒不安地跳動。彎下`身體試圖冷靜,可這除了將心髒的跳動聽得更清晰之外,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脈搏跳動的聲音也逐漸變得清楚,安靜的走廊上除了這兩種聲音什麼也沒有。神經質地用手指敲擊長凳,卻沒有改變安靜的事實。
什麼時候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也不知道,回過頭看見綠色的燈才發現主刀的醫生已經走了出來。
“還算順利,具體的我等下和你說。”
左賢忙對主刀的醫生說了聲“謝謝”,接著立馬走到手術室門口,望向裏麵那個安靜地躺著的男人。
這個距離看不見他呼吸的起伏,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死亡,冰刀一般尖銳的恐懼穿刺了心髒。
直到走近了,看到那和平常一樣的安靜的臉和微微起伏的胸膛,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回到病房之後,嚴樊旬還未從麻藥中醒來。
他安靜地躺在床上,睡著了一般。止血的白色紗布纏住了他的腿,看不清到底縫了多少針。
在他自己的膝蓋還可以用的時候,醫生不主張用人造膝蓋。這麼做雖然恢複期會長一些,但還是讓自己身上的東西留下來比較好。
又在嚴樊旬身邊呆了一會兒,左賢站起來走出病房,來到主刀醫生的房間裏。
已經換上一般的白大褂的醫生和左賢一個打扮,兩個人在桌子前坐下,如同醫生之間的交談。
“先和你說說手術吧,手術還算成功,鋼釘已經取出來了。不過他這個病恢複起來慢,病去如抽絲,要一點一點好。沒有速成的辦法,隻有每天都陪他走走。”說完這些,醫生拿起桌上的筆,放在手心中掂量了一下,又放下,他停頓了一下,說,“說點別的吧,你父母來找過我,知道這個手術是我經手。我和他們是老相識,看著你從小長大。不過對你們家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不好說什麼。你小時候開始就懂事,會考慮父母感受。現在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應該。路畢竟是你自己走,你的父母也隻能建議,沒法改變你。你凡事多為他們想想,做自己的選擇可以,以後別後悔就好。”
“我已經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