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和我長得一樣?”
“是。”
“他走了?”
“…………是”
“我知道了,沒別的事了,你走吧。”
半個月後他接我出院,親自開車把我送到一處很適合我居住的公寓。直到一切安排整理妥當,我們始終沒有說一句話。晚上他離開之前,我送給他一幅畫,是我在住院期間用心畫的。他接過去掃了一眼就皺著眉疑惑地看向我。
“是他的畫像,他真正的樣子。”
他聽了這句話以後不再看我,隻是直直地盯著手裏的那張紙,僵硬地站在那兒很久,終於什麼都沒說直接離開了。
我想,我生命中所有閃亮的、溫暖的幸福從這一晚開始,結束了。對著隻剩下自己的有些發空的新家,深深地吸了口氣,順帶著將眼裏有些刺痛的液體一並收回。
早就想象過這樣的場景不是嗎,沒什麼好抱怨的,這是必然的結果,必須學會適應。如果不夠堅強,連自己軟弱的性子都改不了,將來,怎麼暗中守護他。
我的生活再次發生了翻天巨變,隻不過,這一次,不論將來會發生什麼,我都必須學會自己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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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五)
五年後。
雖然當年下定決心一定要鍛煉自己,學會堅強,學會獨立地活下去。
但是………………這些東西真是陰魂不散啊!!!!!!!!!!!!!!!!!!!!
今天晚上風很大,我正喘著粗氣站在本市最高建築的樓頂,對麵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有著一頭很長的紅發,他的周圍是一團一團巨大的鬼火圍著他打轉,是的,鬼火。
“你就是最近很出名的葉空吧,這麼好興致出來散步啊。”
出名又不是我自願的,而且在你們噬魂者中出名可不能算是什麼好事啊。再說……
你見過正常人會大晚上地在這種地方散步的嗎啊混蛋!!!!!!!!
我很想這樣罵出來,但是不行,我的氣還沒喘勻。
“看你的樣子似乎很累啊,這樣吧,你乖乖地說出來我就放過你怎麼樣啊?”
雖然你好脾氣地這樣問我,但是,這種千篇一律的問題要我怎麼回答啊?自從我5年前複活以後,眼睛突然能看到很多正常人類不應該能看到的東西,開始的時候隻是在晚上能看到發光的團團的紅色火焰,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這是叫赤魂的東西,錯把它當作真正的火焰,直到看到一個人從那團紅色中毫發無損地穿過時才從慌亂中鎮定下來,真是奇怪,確定了那是非自然現象之後,我反而鎮定了下來。之後發展到不隻晚上能看到,連白天我都能感覺到它們的存在。
再然後,我遇到了有著人類外形的自稱噬魂者的神奇生物,於是,我的逃亡生活開始了。這些生物真的很神奇,包括性格方麵,他們在白天非常敬業地扮演著一名普通人類,過著再平常不過的生活。直到夜幕降臨,他們真正的工作開始了,而我,也必須在每天的這個時候,開始逃。
逃跑的過程中,我終於從他們的言談中了解了一些我絕對有必要知道的常識,關於人類死後魂魄會分為三類,關於最常見的以前一直被人類通俗地稱為冤魂厲鬼的赤魂,關於已經絕跡了的寧魂,關於以赤魂為生的噬魂者。噬魂者一直想從我這兒得到一個秘密:殺人的方法。我不知道他們的問題是否真如字麵上解釋的那樣,當然,我也不知道答案。
我不能因為莫名其妙的問題喪命,所以我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終於想通了。那些噬魂者不能殺死人類,而以前借用我身體的葉空恐怕是他們中的一員,而且,他一定殺過人類,所以在那個葉空離開以後,那些對這個秘密趨之若鶩的噬魂者們找到了我的頭上。本來,那些噬魂者既然不能殺人,那我大可不必逃跑,但是,他們肯定有辦法區分同類和人類,那麼,為什麼沒發現我不是那個葉空?我推理出一個可悲的結論,也許,大概,從我重生那時起,我就不再是人類了,那我現在是什麼呢?也變成噬魂者了?好吧,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我不是人類了,他們就可以殺我了!!!而且,那個所有追殺者都想知道的,隻有以前那個葉空才知道的秘密……我並不知道啊!!!!這樣一來,連坦白從寬的機會都沒有了。果然,重生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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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六)
“32”我的呼吸終於又正常了。
“什麼?”
“你是今天第32個故意來找茬兒的。”
“……”
“準備好和這個可愛的世界說再見吧。”
“你……”
我不想再和他廢話了,嗓子有些不舒服。看著他那恐懼又難以置信的神情,我再次感謝那個隻見過一次的葉空留給我的力量,這就叫有失必有得嗎。第一次躲不過他們的攻擊時,身體裏突然爆發出藍色的光,把我護得滴水不漏,再然後我訝異地發現,噬魂者身上的力量會被完全地吸收過來,包括他們已經吸收的赤魂的能量。真的有些像武俠小說裏的吸星大法呢。說實話,噬魂者其實是充當著清道夫的角色,如果沒有他們,大街上的赤魂會泛濫成災,雖然其他人看不見,所以隻要他們不主動來找麻煩,我是不會特意去接近他們的,大家各不打擾,相安無事不是挺好嗎。顯然,他們從沒聽見過我的心聲,每天晚上都會有大批的噬魂者前來挑釁,他們總是隻看見我過於弱小的人類的軀殼,以為我很好欺負,所以我每天晚上都要煩不勝煩地吸收他們的能量,直到他們沒力氣再爬起來。沒辦法,我已經很仁慈了,不管是誰每天被這麼煩著,脾氣都會變得暴躁的。所以有時被煩得爆發了也會殺一兩個來發泄,就像剛才那個倒黴的3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