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公子依舊對姑娘這般上心,她心裏的那些擔心才算是消散些了。

傅沅坐在軟塌上,伸手打開檀木方桌上放著的一個紅木盒子,裏頭放著一個紫水晶手串,晶瑩剔透,透過太陽光,愈發顯得淨透起來。

傅沅將那紫水晶手串戴在手腕上,笑著拆開一旁放著的乳酪酥。

萬嬤嬤見著,臉上的笑意愈發深了起來,和懷青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因著太子眼睛有恙,過了半個月都沒一點兒好轉,宮裏頭便傳出許多閑話來,甚至有的說皇上已經叫人擬好廢太子的詔書了,隻是要等著一個合適的時候宣召罷了。

傅沅也聽到這些流言蜚語,覺著距離皇上認回宋淮硯這個三皇子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興許,這個日子比夢中要早上許多。

南陽王府

宋淮硯坐在案桌後,手裏拿著一本書看著。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爭執聲。

宋淮硯皺了皺眉,對著一旁的燕九吩咐道:“去看看,是誰在吵鬧?”

燕九應了一聲,就轉身下去了,很快,便回了書房。

“公子,陸姑娘做了銀耳羹,說是想見公子一麵,被外頭的人攔住了。”

燕九說完,下意識朝自家公子看去。

王妃求了太後口諭,將表姑娘陸敏許給自家公子當側室的事情府裏已經傳開了,可自家公子,這回卻是一點兒都沒生氣,像是這陸敏隻是個陌生人一樣。

“公子,要不要屬下叫她回去?”燕九試探著問道。

聽了燕九的話,宋淮硯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對著燕九道:“叫她進來吧。”

☆、第112章 算計

燕九聽了,嘴角微微勾了勾,便轉身出了屋子。

很快,身著一身淡藍色褙子的陸敏便緩步從門外進來。

她手裏端著一個紅漆托盤,上頭放著一隻白玉茶碗,緩步進來,當真是有幾分儀態。

“敏兒見過表哥。”陸敏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

她的聲音柔和,若沒有那一絲掩飾不住的緊張和不安,就再無可挑剔之處了。

宋淮硯審視了她片刻,才微微勾了勾唇角:“起來吧。”

“這麼晚了,表妹來我這裏,也不怕外頭的人說閑話。”

宋淮硯一句話就叫陸敏臉上的笑意僵在那裏,眼底露出一種掩飾不住的難堪和屈辱來。

若是可以選擇,她如何願意這樣。

她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旭表哥。

姑母說,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人,不是要日日和那人待在一起,守在那個人的身邊。而是想他所想,急他所急,想想自己能替他做什麼。

她知道王爺一向偏心宋淮硯,因著這份兒偏心,叫身為世子的旭表哥吃了很多的苦。

她聽了那些話,很是心疼,更別說姑母說王爺竟將那九龍玉佩給了傅四姑娘,她心裏更替旭表哥委屈和不甘了。

明明,他才是名正言順的世子,不過是因著當年無意中犯了個小小的錯誤,便被王爺一直誤會至今。

她喜歡的人,應該是意氣風發,不該是這樣的境地。

想著這些,陸敏抬起頭來看了宋淮硯一眼,出聲道:“表哥說的什麼話,敏兒是擔心表哥在書房裏看書辛苦,才做了這銀耳羹給表哥送過來。”

“來之前,也是請示過姑母的。”

陸敏雖有心當陸氏的棋子,可到底是年紀太小,自小在南邊兒長大,也沒有什麼城府。所以一番話說下來,絲毫沒有覺著自己這話有何不對。

“哦,既是表妹親手做的,我不嚐就是不給表妹麵子了。”宋淮硯說著,朝她招了招手,叫她到自己跟前來。

陸敏見著他的動作,心中浮起一絲厭惡來。

果然姑母說的對,她這個表哥打小就不知禮節,不敬長輩。如今她看來,哪裏單單是不懂禮節,這般輕浮的樣子,哪裏像是個王府少爺。

陸敏掩飾著心中的厭惡,緩步上前,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案桌上,伸手將白玉茶碗遞到宋淮硯麵前。

“表哥。”

宋淮硯接過她手中的白玉茶碗,卻是一口都沒用就擱在了案桌上。

陸敏心中咯噔一下,臉色一變,在她緊張不已的時候,耳邊傳來宋淮硯的說話聲:“表妹親自喝一口,再拿給我也不遲。”

見她不肯,宋淮硯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眸子裏露出幾分審視來:“還是說,這銀耳羹裏有什麼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