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對他歌功頌德了。
餘謙考慮得更多,南方災害頻發,即便他巧立名目,強製征收,可百姓口袋裏沒有,他把人抓了也搜不出幾個錢來,收上來的稅銀更是遠遠不如預期,加上那麼多軍餉要發,仗打得越久越費錢,國庫已經日漸空虛,經不起這麼折騰下去了。
馮靖聽餘謙這麼一講,也有些道理,國庫要是空了,整個朝廷真就運作不起來了。
晏隨既然能征善戰,那就他讓領著晏家軍去禦敵,軍餉自籌,輜重自備,他們半點力都不出,一分錢也不花,打贏了,他們也能撈點功勞。
馮靖越想越覺得可行,當即擬了聖旨,蓋了章印,八百裏加急,送至徽城。
收到聖旨後,晏隨還沒說什麼,幕僚們炸開了鍋,你一言我一語的勸,大多數持不讚同的態度。
“這打不打下來是兩回事,贏了,功勞歸誰,一時打不下,要問責,又是問誰,持續不斷的軍備輜重,又有誰來供應,他們能給我們一個確切的保證嗎?”
說實話,錦鄉侯的為人,他們是一萬個不信,把自己的一雙子女都派到北境來試他們的底細,等於是把兒女的安危拋到了腦後,連至親都能舍棄,何況是毫不相幹的旁人。
晏隨不語,看向跟他一樣久未出聲的安翊,這人是老父親派到他身邊的謀臣,也有約束他不可胡來的意∞
晏隨心裏有了計較,並沒有再問, 總覺得跟屬下中意同一個姓氏的女子有點怪怪的, 而安翊道不出心儀女子來曆,更是無從講起, 到最後隻能從私事轉到公務上。
晏世子剛滅完流寇,平了匪亂, 還要安撫徽城窮苦百姓,以及投奔而來的別地難民, 到處都要使銀子, 可以說是捉襟見肘, 經營了五年的馬場說賣就賣,直讓世人唏噓不已, 心疼這位為國為民慷慨解囊的北境世子,更有大文豪揮筆, 洋洋灑灑作詩一首, 歌頌世子的義舉, 引發了一波以吹捧世子為美的熱潮。
等到馮靖拿到一打讚揚晏隨的詩作, 整個尚京也都傳開了,翰林院那幾個掉書呆子按捺不住, 已經呈上折子請求撥款平亂。
“撥款?哪來的錢給他們撥去?”
馮靖丟開折子,扔到火盆裏任其燒成灰燼,看了也分外解氣。
餘謙笑而不語,有也緊著自己先用,這位侯爺把自己珍藏的古董賣掉一小半, 就能湊夠兩三個月的軍餉,可惜侯爺沒有那樣的胸襟,或者說更樂見人少一點,人越少,就越好管理,不安分的清除掉,隻留聽話的供他差遣。
“那麼,侯爺的意思是,這軍餉不撥,仍讓他們自籌?”餘謙要問清楚,日後史書上記一筆,全賴馮靖,不關他的事。
馮靖冷了眉眼:“為國分憂乃他們晏家職責所在,沒得條件可講。”
馮靖再發公文,著晏王世子即日開拔,赴東南平寇,提了一句國庫吃緊,潛台詞無異於,反正我這是沒有的,自己想辦法吧。
幕僚當著晏隨的麵撕了公文,滿目的怒意:“小人得誌,國無寧日。”
晏隨麵色未有起伏,冷靜看向安翊問:“你待如何?”
安翊答:“東南岸必須保住,不能跟馮靖鬥智而置國難於不顧,馮靖如此行事,德不配位,臣民們看在眼裏,即便我們什麼都不做,也自有文人墨客提筆討伐。”
不說所有,但有一部分文人肩不能扛,卻有傲骨,口誅筆伐是他們的拿手絕活,馮靖沒有死在對手的刀下,也會倒在他們的筆頭下。
所以晏隨看安翊比較順眼,這人很多想法都跟他不謀而合,想不重用都不行。
晏隨指敲桌麵,良久,下令道:“派五萬精銳先行,由趙錢二位將軍帶隊,整裝完畢,即刻出發。”
“諾。”
就算要發兵,晏隨也要收著點,給自己留個底,全部發出去,這邊無人可守,難保小人作祟,趁機滋事。
商議過後,幕僚們退出了屋,晏隨提筆給父親寫了封密信,自己不日要遠赴東南平亂,望他派遣精兵良將過來,鎮守東南交界的幾個城,以免後防不穩,奸邪作怪。
寫完信交給暗樁,晏隨又命隨從備馬,踏著月色,疾馳出了徽城。
魏嬈在雍城也沒閑著,繼水車過後,她又跟著姚氏鼓搗起了連弩車,可以一次發射八隻□□,射程也遠,連房屋都能射穿,這種車前朝就有,隻是比較笨重,要幾匹馬同時拉動,若能改得輕便點,一兩匹馬就能拉動,作戰能力將大大提升。
朱佑最佩服姚氏,也自歎不如的一點就在這裏,善於思考,愛動腦,關鍵是還真能動成。
就連工匠都是姚氏精心挑選,光手藝好還不行,要能看懂連駑車的設計圖,哪怕不是很懂,姚氏講個幾句,他們就能聽明白,並且將圖上車子的每個物件都精準做出來,而且還要保證時效,要趕在晏隨動身往東南之前做出來,並送到徽城。
這個就有點考驗工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