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日頭能把你皮給烤脫一層了,你去幹什麼?”
“這麼熱,我還去,說明我心誠,一定會靈驗的。”岑矜吃完最後一口粥,把碗拿到廚房去了。
李毓虹看著岑矜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多留了個心眼,臨時起意要去廟裏指定是出事了。趁著岑矜回房收拾,她撥通了褚再清的電話。這個電話號碼,還是當初岑靖波住院時,他給她的。
電話那頭接得很慢,李毓虹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還沒到醫院上班的點,應該不忙呀,值夜班現在也該起來交接了。在李毓虹想要撂電話的前一刻,終於通了。
“喂,您好。”褚再清的聲音很禮貌,卻像是剛中睡夢中醒來。
李毓虹吃驚,帶著歉意說道:“褚醫生,打擾到你休息了吧?”
“沒有。您有什麼事嗎?”褚再清舉著屏幕看了一眼,是陌生號碼,估摸是病人和病人家屬,然他單聽聲音,一時之間想不起是哪位。
“我是岑矜的媽媽。”李毓虹聽了褚再清的語氣,決定還是先自報家門。
褚再清十分醒了,下床拉開厚重窗簾,說道:“阿姨,怎麼了?”
“我沒什麼事。你最近還好吧?工作忙不忙?”
褚再清立在窗邊,目光定在遠處一點,“謝謝您的關心,最近一切都還可以。”
李毓虹頓了一口氣說道:“岑矜最近在醫院也還好吧?這孩子嘴嚴,我問什麼都問不出來,想著你倆在一個單位,就問問你。”
“阿姨,岑矜在醫院工作也很順利。”
“那她怎麼今天要去廟裏?”李毓虹像是在自個跟自個嘀咕。
褚再清沉眉,“阿姨,可能是她在擔心別人,不是她自己。”
“那是發生什麼事了?都要去廟裏求神拜佛了,應該特別嚴重,小褚,你們都要照顧好自己。”李毓虹想了想心裏焦急。
“會的。”
撂了李毓虹的電話,褚再清轉身去浴室洗漱完,這才重新拿起手機給岑矜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喂——”她的聲音像是剛剛從奔跑中停下來,氣息不穩,帶著沙啞。
“上班路上?”
岑矜唔了一聲,“你呢?”
“醫院今天給我放假了。”褚再清平淡地說道。
“明天做完手術,接著放?”一股酸濕湧動上喉頭,似要侵蝕掉它。
“所以最近一直都閑著。聽阿姨說你今天要去廟裏,一起去罷。”褚再清說。
岑矜反應過來李毓虹聯係褚再清了,劃過一絲懊惱,她偷摸著去就好了,弄得現在驚動好幾個人。
“我自己去,外麵這麼熱,你要是中暑了怎麼辦?”岑矜說得很堅決,還像是在訓斥他。
“那你也等哪天下雨了再去。”
“等不了了。”岑矜那頭電話裏,傳來一陣嘈雜,“公交來了,撂了。”她慌忙掛了電話。
褚再清舉著沒音的電話,就佇立在一個地,好一會才緩過神來。他泡了杯牛奶,就去書房了,電腦裏還有一篇論文隻寫了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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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矜去的廟在郊區,她坐家門口的210路公交到終點站,又轉了一趟車,依舊是坐到終點,這才遙遙看見寺廟的影子。寺廟在A市算得上是一個旅遊景點,周圍綠樹成蔭。
現在這個點不早了,然來來往往的人還挺多,但多數是中老年人,如岑矜這般的年輕人幾乎沒有。岑矜順著台階一路往上走,額頭上就一直冒汗,甚至順著臉頰流下來了。剛開始她還拿衛生紙擦,後來擦不過來就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