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杏膽怯地望了宸妃一眼,宸妃朝她點點頭,又瞥了承恩一眼,示意要她說。承
恩笑彎了彎眼,無聲喚「杏姨」。
「當年……當年因聖上親征,梅妃娘娘遭人設計險些落胎,娘娘覺得宮裏危險,
便要奴婢找了個死嬰來換掉殿下。」秋杏抖著聲嗓,「娘娘命奴婢帶著殿下逃走,逃
至鳳陽投靠娘娘父家,欲待風波過了再送殿下返京。」
「遭人設計?」芙貴妃揚眉,見皇帝激動,便以扇掩嘴不打斷。
「卻沒想到娘娘父家早已遷移,不知去處。奴婢帶著殿下流浪尋了好些年……後
來不幸遇上連年戰亂,秋杏與殿下失散,秋杏尋了好些年,怎麽也找不著殿下,隻
得……隻得捎信與宸妃娘娘求救。」
「什麽時候的事?」皇帝氣怒瞪著宸妃,怨她知情不報。「怎不與朕說!這般大
事!」
「還請聖上赦罪,」宸妃叩首,理直氣壯,「因臣妾不能證實秋杏口中虛實。在
尋到八殿下之前。」
「因梅妹妹臨死前曾交待秋杏不得與殿下說道其真實身份,臣妾可費了好一番功
夫才打聽得殿下下落,也費了好一番功夫鑒明身份。」想到委屈之處,欲泣哽咽,
「若非有十成把握,臣妾可不忍聖上再因這事費心勞力。」
「愛妃……」想氣也氣不起來,皇帝癱坐了會,朝承恩招了招手,「孩子,過來
給朕瞧瞧。」
忐忑慌悚,承恩連忙尋求宸妃意思,見宸妃掩著臉,又往幸憫瞧去。
「父皇,兒臣尋著承恩之時,他隻是大戶人家的仆役,不曉得自己如何尊貴。」
幸憫彎身拱手,「這般場麵也仍未熟悉。」
「無妨,孩子,來與朕瞧瞧。」
「聖上!還請您明察!怎能這般輕易地認……」
「聖上!」
「都給朕住嘴!」因大吼而有些脫力,皇帝咳了好些聲,嚇得一殿靜默,無人敢
吭聲。
「……奴婢……奴婢有證據可明證。」秋杏自懷中拿出一封泛黃書信,磕了三個
響頭,「還請聖上找來當年穩婆。」
掩不住心急,「青逢,去查,把那穩婆給朕傳來。」
青逢朝後吩咐了幾聲,彎身在皇帝耳畔道:「聖上,那些年為妃嬪們接生的皆是
齊氏,如今仍在浣衣局幫手。」
皇帝頷首,揚手要青逢至階下拿過,「秋杏,把你手中那信給朕瞧瞧。」
接過青逢必恭必敬呈上的書信,皇帝如獲至寶般渴求貪婪地反覆讀著信上娟秀字
跡,忍不住紅了眼眶。
「絳梅……」皇帝懊悔不已,當年若他能、若他別下令親征離開,那絳梅是否就
不會死?這孩子是否就不會在外流浪多年?隻是當年若非因著這藉口,他還能見宮南
琁嗎?宮南琁還願見他嗎?想起絳梅笑起來眼角微微的彎,原先因為像,才臨幸了她,
因為像,才與她那麽多疼寵愛憐,想藉著她彌補心中罪惡,那是他欠他的,那是他想
與他的……可是絳梅終究不是宮南琁,那年韃靼進犯不過與了他一個藉口,一個,讓
他能正大光明至北疆的,藉口。他想留宮南琁在身旁,一日也好一刻也好,即便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