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盡,天未明。
繁華的櫻花城迎來了一天最為安靜的時候,零星的行人在薄薄的霧氣中穿行,巡邏的士兵踏著青石,發出哐當的碰撞聲。
對於這個夜晚,很多人,尤其是心懷鬼胎的人,注定不會是一個尋常的夜晚。
軍刃傭兵團就如驚雷般在櫻花城上空炸起,突兀的沒有半點征兆。
很多人在猜測,櫻花城此舉究竟意欲何為?
借軍刃滅了野狼傭兵團?存這種想法的人一定是腦袋被驢踢了,想想一個坐擁人口百萬的櫻花城怎會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更何況!花城屠殺傭兵完全等於在自掘墳墓。
那麼,櫻花城的這手究竟想幹什麼?
也許,今天會讓事情變得清楚一些。
太陽初升,櫻花城的青石大道上,兩輛馬車格外吸引眼球。
馬車長過五米,周身沒有絲毫裝飾,紫檀的木質泛著典雅而莊重的質感,四匹上等的紫萱馬一如往常般神駿,隻是其後的一架馬車似乎載物過沉,車轍被擠壓的嘰嘰咕咕作響。
馬車之後一幹仆人牽著五十匹銀色駿馬。駿馬形態結實緊湊,胸廓深長,發達的肌肉似要裂出一般,平直的背腰下撐著的四肢強健異常,骨頭交接處的關節粗大明顯。
與一般良駒神馬的俊逸不同,來自北歐的雷霆戰馬端像一匹蠻狠的野獸。
有意思的是,一群仆人裝扮中另有四個穿著白色圍腰的大胖子。
白白嫩嫩的臉上似要滴出水來,巨大的蒜頭鼻子,圓而大的眼睛,肥肥的招風耳,如果不管高越兩米的身材,這幅模樣真倒是非常可愛。
路上過往的傭兵和商人注視著這行馬車隊伍,眼神無一不是驚奇。
紫檀木貴如稱量,櫻花城買得起的人還是很多。雷霆戰馬金比人命,但也僅僅隻有五十匹。
路人真正驚訝的是馬車車側的兩朵纏繞一起的紫色櫻花和一路朝東的方向。
而喬納森家族在櫻花城的威望使得行人斷然不敢圍著馬車打轉。隻是朝東的行客明顯多了不少。
車到軍刃傭兵駐紮的遠東院子停了下來,從中走出一個模樣管家的中年人。漿洗的雪白襯衫、黑色的領結、黑色的燕尾服、筆挺的黑色長褲、程亮個皮靴,一絲不苟的頭發和筆挺的身板,管家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都顯出一個大家族應有的氣派,
站在馬車邊沒有絲毫動身意思的管家在氣派中透著倨傲。
“看,多虛榮的管家。”老哈坐在長椅上,眉毛一挑,眼角深處充滿了不屑。
“是有些虛榮。走吧!人都要我們迎接了,傻杵在這裏是不是忒沒了禮貌。”說完,孟鐸爾大步朝前走去,臉上瞬間洋溢著熱情的微笑。
兩人之間的開場白不在乎說些你是誰?我是誰?你來幹嘛?我來幹嘛的廢話。即使是廢話也會有一個廢物。
察言觀色之下,管家在倨傲之中不禁對孟鐸爾刮目相看。
他毫不懷疑,如果拿把尺子來量,孟鐸爾的躬身禮彎曲的角度絕對剛好,標準得近乎完美。再看看這家夥說得賊溜大陸通用語,哪裏有半分山間野小子的味道。
興許是大家族自有的傲氣讓他不甘情願的失去一層。調著半吊子的通用語前身――上古語胡亂侃說。
“他不會聽得懂的。”管家心裏這樣默默的安慰著自己。
隻是夢想總都是美好的吧。
比起孟鐸爾的上古語,管家簡直像是個咿呀學語的孩童。
“管家大人,你在說髒話呀!這可有失一個管家的風度。”很標準的上古語。
管家幹瘦的臉紅了,紅得像發春的猴屁股。
阿貝在一旁咯咯亂笑,笑的管家火熱的臉上直像澆了一層熱油。
“紮頓,你還有完沒完了!”馬車內傳出貴少爺夏洛特的幹吼,倒不是在責怪紮頓管家失了麵子,他實在是煩膩了紮頓莫名其妙的喋喋不休,
哐當一聲,夏洛特不來煩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急的旁邊的管家全忘了剛才的尷尬,嘴裏直嚷嚷,“慢點,少爺。慢點,少爺。”
夏洛特是懶得搭理盡忠職守的管家,看見阿貝真在,一張小臉頓時轉煩為喜。
“小貝貝,來來!”
夏洛特快速從空間戒指中拿出酥黃的烤肉,帶著香料的烤肉讓全體軍刃傭兵暗中狠狠咽了咽口水。
阿貝更是不堪,已是半大不小的家夥在美食麵前是從來沒有抵抗力的,漂亮的虎眼閃閃發光,嘴角立刻掛滿了亮晶晶的哈喇子。
阿貝狼吞虎咽的餓狠,興許夏洛特的動作再慢些,手都會給阿貝叼去。
夏洛特看著阿貝果真喜歡,當然也歡喜的狠,趕緊又從空間戒指中拿出更多的酥黃烤肉,全然沒有在意剛才的凶險。
倒是紮頓一臉的擔心和後怕,叨叨絮絮的在一旁說個沒完。
夏洛特是沒有功夫搭理紮頓。一看形勢大好,一雙手微微諤諤的伸了過去,白金的皮毛比想象中更柔順,皮下的肌肉比想象中更流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