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從床上起來,簡單梳洗了一下,去找了周穎。

見到紀寒的時候,周穎有些意外。

眼前的少年,眉眼和紀城有三分相似。

事實上,當初他因為廖震找上自己的時候,周穎就覺得有股說不出的熟悉感,當時她沒有料到,這幾天看新聞,才知道少年的真實身份,竟然是紀城的親生兒子。

如今周穎已經完全明了紀城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麼。

女人臉色十分難看。

縱然理智告訴她,不應該遷怒於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然而情感上,她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憤怒。

周穎抿抿唇,語氣不善:“你來這裏幹什麼?!”

下一秒,卻見高大的少年猛然朝自己跪了下來。

鑫鑫雜貨鋪位於喧囂的鬧市。

人來人往之間,周穎聽到紀寒沙啞的聲音響起在耳畔:“對不起。”

她視線定格在紀寒的發頂上。良久,才開了口:“……你走吧,他犯下的過錯,沒必要讓你來承擔。”

……

紀寒離開鑫鑫雜貨鋪。

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就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原本以為希望終將來臨,卻不想等待自己的是更加深切的絕望,他已經不敢再期待什麼,奢望什麼。

紀寒來到喬家小區的樓下。

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她了,◎

談不上。

但少年卻清楚地明白, 這輩子, 他恐怕都不會再原諒那個人了。

紀寒不同於校園中毫無社會經驗的學生, 他今年十九歲,卻已經在最底層摸爬滾打多年。

最是清楚自己目前的境遇。

找工作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不挑,明白依照自己的學曆根本輪不上什麼體麵的好工作。

他需要錢, 是急需。

紀寒兩相權衡之下, 去了當地一家著名的夜場做酒保。

這行當隻要長相稍微過得去就能做。

紀寒去麵試的時候, 夜場的經理隻稍微問了幾個問題, 就讓紀寒來報道了,畢竟這年頭兒顏值這麼優越的小哥哥可是稀罕物兒。

夜場的利潤極高。

酒保按照賣出去酒的品類和價格來算提成, 賣出去的酒越多,賺的錢就越多。

紀寒年輕,長得又好,手腳也麻利,來了不到一周時間, 賺的就已經是別人的好幾倍了。

經理很看重他。

苦口婆心跟他傳授賣酒秘方:“小夥子,你聽哥一句勸,往後那些什麼貴婦太太嬌小姐過來找你聊天的時候,你多說幾句話,不要老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