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
今日是他與龍殛的七年之約,若風行歌真如龍殛當初承諾的那般,才學可與夏侯百裏相提並論,夏侯家這根刺,他就可以真正的拔掉了。
風行歌低著頭,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從他略顫唞的身子感受出那孩子的害怕。
“知道,先生說,今日是他與父王的七年之約。”
鳳長行點頭,正要問他,風行歌卻允自說著:“先生說,行歌對親情太過執著,血緣算個屁。”頭沒有抬起,身子卻不再顫了。
那話讓鳳長行皺起了眉,風行歌卻扔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道:“先生說,他就是我父、我兄、我師、我友,一賠四我賺了。”
“先生說,秦先生是他徒弟也就是我師弟,所以我可以叫他無衣,叫名字親切。”
“先生說,之傲比無衣還溫吞,脾氣好得很,那是因為他懂的忍,讓我多學習。”
“先生說,之豪生性灑脫,放浪形骸,不喜拘束,對自由的執著,讓我多學習。”
“先生說,夏姬感恩圖報,擁有一顆真誠善良的心,感激的心情,讓我多學習。”
風行歌抬起頭,臉上漾著柔和的笑:“先生說,有愛才有恨,無愛不生恨,所以行歌不恨。”
鳳長行終於覺察出一絲詭異,想大聲叫人,卻被風行歌突然踹翻在地,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帝王受此侮辱,怒發衝冠:“風行歌!你好大膽!來人!來人啊!”
風行歌卻溢出幾聲詭異的笑,從背後抽出一把短刀,仔細看竟是龍殛的黑武士。眼神似帶著無限愛戀,輕輕撫摩著黑武士泛著冷光的刀身,柔聲道:“父王保重身體,宮侍們一會兒會進來,領您去您該去的地方。”
刀尖指著鳳長行的鼻子,慢慢移動到眉心,又慢慢移動到咽喉,就這樣在他父王的臉上來回滑動。
“行歌!”鳳長行隻覺得那刀尖所到之處,明明沒有碰到,卻有著如針紮般的刺痛。
風行歌卻像鬧別扭的孩子一樣,嘟著嘴嗔道:“別叫我行歌,遲了,什麼都遲了。”沉思片刻,卻又搖頭否定了自己的說辭,“從未開始,遲又從何來。”自嘲一般笑了一會兒,一刀紮在鳳長行的左肩。
看著他的父王因痛苦而扭曲的臉,風行歌仍上下攪著短刀,讓鳳長行忍不住呼痛。
“痛嗎?”風行歌癡癡的看著被血染紅的天子袍,低低呢喃,“當年先生可是頂著這痛,抱著我跑回家去的。”伸手抹了一把那溫熱的血,“當年您叫我妖孽的時候,我心好痛。可是,先生高燒不退,我更痛。”短刀又入了三分,風行歌滿意的看著鳳長行冷汗滾滾,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父王不要怕,我答應了先生,絕不弑父。”
拔出龍殛的黑武士,用天子袍認認真真的將血跡擦拭幹淨。對外麵低聲道:“來人,送父王到寒沁殿頤養天年。”
兩名宮侍應聲而入,夾起疼到虛脫的鳳長行。
“等等!”鳳長行咬著牙,麵色複雜,“孤、問你,老大他們……”
“哦,王兄他們啊。”風行歌咯咯的笑著,“小王妹墜崖、二王兄墜馬、大王妹中毒、大王兄寢殿的催情香……”看著鳳長行慘白的臉,得意極了,“幾位兄妹小時常伴我玩耍,行歌自然不會忘了他們的好。”
風行歌卻覺得不夠,火上澆油:“對了,再告訴您一些事吧。行歌的舅舅呢,似乎跟先生有某些共同點,一卷竹簡,行歌就多了個將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