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青眼中一片波瀾,自從家中巨變他塵封了自己所有的感情。隻有這樣才會不會心痛,不會夜夜在噩夢中驚醒。年少時的噩夢在他心中已逐漸消散他隻是固執地不肯敞開心扉,不肯接受別人對他的好意,因為這樣才能無傷,卻不知自己已是一身是傷。
司馬慈凰見沈丹青良久不語在背後下管家比了個勝利的手勢。事後他得意洋洋地向管家解釋,“像沈丹青這樣明顯有自閉症的,打蛇打七寸把話題往這上引準有效。再說,”他得意洋洋,“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死馬都能被我吹成活的,何況是張畫。”
沈丹青沉思良久果然同意讓司馬慈凰過幾日前來再敘,管家心道高,實在是高!
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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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司馬慈凰在飛白畫院舌燦蓮花忽悠沈丹青的同一時間,我們把鏡頭轉向柳紫陌。
蘭芳班坐落在一條極為幽靜的小巷內,久遠的青石板路上覆蓋著黏膩的青苔。從沿街屋簷上滴下的昨夜的雨滴一下一下親吻著陳舊的道路形成一個個擠滿了雨水的小坑,柳紫陌不得不繞過這些坑,在幽深的窄巷中穿梭。等走到巷盡頭的蘭芳班,他的肩頭已被打濕一片。他衝著爬滿牆頭油綠滴水的爬山虎兀自一笑,推開了那扇吱呀的褪色木門。
蘭芳班不大柳紫陌進去的時候舞台上隻有一個戲子獨自依依呀呀唱著,戲台下隻有一個人,一把刀,一壺茶。
柳紫陌朝那背對著他的身影作了個揖,“向兄。”
那男子轉過身來淡然一笑,“原來是太守大人。”
這本該是一個極為魁梧的男子,劍眉星目虎背熊腰,一雙揮刀的手足以為任何女子撐起一片天。而今卻顯得有些潦倒,堅毅的下巴上長滿了青色的胡茬,一雙星目中也盡是滄桑。
柳紫陌搖搖頭在向袁身邊坐下,“向兄還是老樣子。”
向袁自嘲一笑,“什麼是新什麼是舊,又有什麼兩樣。失去蘇茹不過一千日於我卻與千年無異。”
柳紫陌幽幽歎了口氣,“知道你來宣城後我就猜到你會來這。”
“真是有勞你還記得蘇茹喜歡這裏。”
蘇茹在嫁給向袁前曾是個唱戲的戲子,雖然婚後一直跟著向袁四處奔走但聽戲這個愛好卻是改不了。三年多前他們夫婦倆來宣城時,幾乎是天天住在蘭芳班。若不是柳紫陌那時正好有事也往蘭芳班跑得勤也不會認識向袁。
江湖稱向袁極愛比武,殊不知他更愛他的妻子蘇茹。柳紫陌知道向袁自蘇茹死後已是心如死灰,再怎麼勸也沒有用還不如開門見山把話說了,“向兄可知道最近宣城出了命案?”
向袁笑笑瞥了眼台上唱得哀怨地戲子,又給柳紫陌倒了杯茶,“有紫陌在還怕有查不出的案?”
柳紫陌毫不謙虛一笑,“向兄過獎。不知近年來向兄的右手可有好轉?”
向袁卷起袖子動了動右手腕,“這隻手算是完全廢了。怎麼?紫陌懷疑我和凶案有關?”
柳紫陌搖頭,“當初向兄受傷時我也在,怎麼會不知道這隻右手是就不回來了。”他看了一眼向袁放在一邊的金刀,“隻是可惜了向兄的一身功夫。”
“左手也是一樣用,何來可惜?”
向袁看了看柳紫陌像是想到什麼,問道,“你和那位怎麼樣了?”
柳紫陌貌似不經意地聳了聳肩,“能怎麼樣,司馬慈凰就是個榆木腦袋。讓他自己想,估計一輩子都想不明白。”
柳紫陌容貌性情,文采武功都可謂一流,沒想到居然碰到這麼個冤家。向袁不由笑了出來,“咳,對不住對不住。你就不會旁敲側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