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太監!難怪叫做孔雀,可不就“缺”點什麼!
他又長的那麼好看,叫做孔雀,人如其名。
禦馬監是太監二十四衙門之一,掌管大明兵符,地位僅次於司禮監。
禦馬監還負責皇帝的護衛,手下有騰驤左衛、騰驤右衛、勇驤左衛和勇驤右衛以及勇士營五個衛所。
禦馬監所屬的五個衛所都由太監率領,隻聽命皇帝一人,是禁軍中的禁軍。
永興帝說道:“朕已經命東廠和錦衣衛一起徹查刺客的幕後主使,孔雀帶著騰驤左衛保護慈慶宮——太後記得是誰把你推下去的?”
此時宋院判已經在給紀雲把脈了。
紀雲遲疑片刻,蹙著娥眉,說道:“哀家依稀記得在兔兒山旋磨台上過大壽……哀家還把秀女們召喚過去,人多熱鬧,然後就……不記得了。”
紀雲看著門口的孔雀,“哀家最後的記憶,就是孔提督在水裡救了哀家。”
紀雲捂著額頭,做出一副傷腦筋的樣子——她現學現賣,目前隻知道這些,又不敢瞎編。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如果她胡說八道,很可能被認為得了失心瘋。
所以紀雲現在惜字如金。
宋院判忙說道:“太後想不起來就不要強想了,
第5章 失足太後
紀雲想起以前還是倉庫小女官時,和朋友們重陽節時在這裡喝菊花酒、吃迎霜麻辣兔——秋天霜打之後的兔肉最為肥美,所以叫做迎霜兔。
當時紀雲有三個閨蜜好友。她們四個人就像同胞姐妹似的交好,相約將來幹到退休出宮時,一起買房置地養老。
分別是掌管丁字庫的蔡明姬,和紀雲一樣都是倉庫保管員。
尚儀局司樂司女史曹靜,管著後宮宮廷的雅樂。尚宮局司閨司司鑰庫的女史金鎖——司閨司管著後宮所有大門,包括倉庫的鑰匙。
紀雲當差的時候,每天早上都要去司鑰庫排隊領庫房鑰匙,黃昏時再把鑰匙交還。
當年金鎖和紀雲都是小宮女時,一起刻苦學習,互相監督幫忙,在同一年考中了女官,榜上有名。
尚宮局的司閨司來挑人,看中她的名字叫做金鎖,一把鑰匙開一把鎖,天生就是幹這個的,就把金鎖給選上了。
金鎖心靈手巧,她親自釀造的菊花酒裡加了蜂蜜,甜絲絲的,紀雲一個人就能喝一壇子。
金鎖還會做迎霜麻辣兔,她就地取材,就在這兔兒山投了個幾個套子逮兔子。此時辣椒還沒傳到明朝,國人千百年來“酸甜苦辣鹹”這五味之中的辣,主要來自於一種茱萸搗煉出來的辛辣的油脂,叫做辣米油。
金鎖將鹵好的迎霜兔澆上辣米油醃製一晚,放在食盒裡,在旋磨台上和朋友們分享,麻辣鮮香。
沒有人比紀雲更懂兔頭。
紀雲吃兔頭從來不用啃的,一個兔頭在手,先從兔唇那裡掰開,兔臉肉最多,撕開一片肉,慢慢的掰,細細的品。吃完兔臉,兔瞼兩塊蒜瓣肉是極品,然後是下巴,最後是兔舌。
吃完這些,最後一步敲開腦繃骨,呲溜一聲吸出兔腦,圓滿了。
金鎖提著兩隻迎霜兔來旋磨台,兩個兔頭都歸紀雲,其餘三人分享兔腿,喝著菊花酒,一直到了落日,四個人喝得微醺,互相扶持著,晃晃悠悠的下山……
“太後想起什麼了嗎?”孔雀問。
紀雲從美好的記憶裡回到現實,唇齒間似乎還留著迎霜麻辣兔頭的滋味。
擅做麻辣兔的金鎖現在怎麼樣了?
紀雲說道:“大壽那天的事情哀家想不起來了,倒是記起哀家當女官守內庫的時光,哀家和金鎖、曹靜還有蔡明姬四個人在旋磨台喝菊花酒,吃迎霜麻辣兔,你把她們喚來,哀家想見見她們。”
孔雀一愣,說道:“奴婢七年前才進宮,選入內書堂,讀了三年的書,之後在司禮監當了三年寫字,去年才來禦馬監提督騰驤左衛,奴婢在宮廷是新人,並不清楚太後所說的三位密友——不過,奴婢猜測叫做金鎖的那位,應該是金庶人。”
一聽庶人二字,紀雲立刻不好了,“她被貶了?出了什麼事?”
連孔雀一個宮廷新人都曉得金鎖之名,應該是出了大事。
孔雀麵露難色,欲言又止,神情古怪的看著紀雲。
紀雲一顆心越懸越高,幾乎懸到嗓子眼了,“但說無妨,哀家受得住。”
連被奪捨十年我都接受了,還有什麼更打擊人的事情呢。
孔雀說道:“先帝駕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