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一天,羽公子眼裏,除了熊熊怒火,就別無其他了,似乎,那怒火將曾經的惶恐忐忑都燒為灰燼了……那一天,若不是六爺傷重急需治療,怕是羽公子真能揮劍對著四爺砍去了。
小駱子明白,自然,六爺明白,四爺也明白,甚至是小主子弘暉都是明白的……逆鱗,觸不得。
羽兒,也有他的逆鱗。
“主子,公子正在前院教小阿哥練功,奴才是不是去請公子和小阿哥進來?”小駱子瞧著主子洗把臉的時間眼神都不住地往外瞟,就明白了主子的牽掛。
胤祚笑笑,“不用,你們還真是一個兩個的都當爺是易碎瓷器啊?走,出去看看……”不等小駱子勸阻,胤祚跨步向著前院走去。
其實,他和羽兒說的話,並不是“美麗的謊言”,刺客那一刀砍在身上,即使情急之下避不開,他卻真的是控製了角度、力道……這胸口的傷,故意重了幾分。
否則,老康那老狐狸,那裏會肯讓自己留在江南養傷?
想來,韓禦醫的折子,已經遞給老康了吧……嗬!
“你……”能讓胤禛露出這種“複雜”的表情,很有成就感,當然,胤祚還沒有無聊到隻為此就故意受重傷的程度。
彎起嘴角,扯出一個笑,稱不上勉強,卻是比不上平日裏的肆意自如,“沒事,男人嘛,這點傷,算什麼!”
這是兩個世界、兩個時代的代溝,男人,曾經從小在特種軍裏摸爬滾打的蔣天行,雖然擅長戰術,每每能夠全身而退、凱旋得勝,卻骨子裏,更多的是男人的血性,流血流汗的才是男人!
“你……本不該用這種苦肉計算計你的六爺黨。”這是胤禛所看到的,胤祚算計的不隻是皇阿瑪,他幾乎是把京裏六爺黨的勢力全權交托,接下來隻看自己這位四爺是不是能夠收服了。◎◎
“算計天下人,不過是與你方便……怎麼?不領情?呐……這會讓我很為難啊,都傷成這樣了,近期肯定是不適宜挪地方了……”胤祚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完全不把“六爺黨”看做一回事兒,“什麼六爺黨?不過是玩鬧的,皇阿瑪希望有一個勢力和太子對抗,讓我做皇太子的踏腳石,嗬嗬……六爺黨本就是暴露在皇阿瑪眼皮子底下的,倒不如說是他老康的傀儡,所以啊,能給你的四爺黨打打掩護,倒是物盡其用了。”
老四此次回京,少不得一場風雨雷電,單是暗藏著的四爺黨勢力,未免太過單薄。
而他胤祚,保自己,保逆鱗,靠的……從來不是所謂的“六爺黨”,這才是老康越發忌諱的事實。
“我明白了,你還沒離京的時候,就打算長期留在江南了。”老四無奈,任命了,床上躺著的這一個,任性極了,就把這一攤子事兒扔給自己了……還不知道,此次回京,要怎麼麵對十二胤裪?
即使胤祚是故意“重傷”,事實卻是為了保護自己這個四哥……哎,連羽兒都想拿刀“犯上”了,十二他?
哎……十二攪亂了兩廣的太子黨,給了老四一個機會反攻京城的太子黨老巢,如今,老六在遇刺時不惜受重傷保護老四安好、還以六爺黨相托……胤禛理著思緒,苦笑,占了那麼多便宜,是該還一些了!
可是……
“老四啊,回京後,十二那小子,就麻煩你照顧了……哦,還有,胤禩那死鑽牛角尖的,你也稍稍關心一下……小九挺能折騰,哎,誰讓十二中意呢?你也多顧著些……還有,別老是板著臉嚇著十四胤禎,小家夥挺可愛,都被你嚇壞了……balabala……”
胤禛離開江寧府的時候,絕對是鐵青著臉的……手中念珠轉得飛快,不斷告訴自己,胤祚重傷、重傷、重傷!
他老四明明是回京備戰奪嫡的,怎麼越發像是回去當保姆的?
一起南下的日子,真是不錯的回憶,最終老四那鐵青的臉色,也成了此刻胤祚的美好回憶……是自己決定留在江南,該死的,才一個多月不見,想念得緊。
“啪!啪!啪……”胤祚瞧著弘暉耍了一套拳法,雖然是基本的,卻是最能看出小家夥的用功程度,胤祚毫不吝嗇地給了一連串的掌聲。
阿瑪的眼裏是驕傲自豪……弘暉樂了,“阿瑪、阿瑪!”雖然很想撲進阿瑪的懷裏,弘暉突然頓住了腳步,一旁羽叔叔怨念厲害得緊。
嗚嗚~~羽叔叔越來越可怕了~~~
胤祚挑眉,他有所察覺,近日,也不知道羽兒用了什麼法子,弘暉這小家夥對羽兒幾乎是言聽計從,這會兒,羽兒不過是一個皺眉,弘暉就束手束腳、不敢亂動了,隻是乖乖跑到自己麵前,問候。
與主子視線相交,羽兒毫不示弱,瞪回去……胤祚自然不會告訴羽兒,天知道,這種近似孩子氣的瞪眼行為,有多麼的可愛誘人。
胤祚沒有料到,一次遇刺,一次“重傷”,竟然羽兒改變得如此?
“阿瑪,弘暉還是很愛、很愛阿瑪,隻是羽叔叔說,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