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老子還輪不到你來說三到四,火到頭上,當下我就衝過去一巴掌呼的他在地上打兩個滾,把他炒了。
明明就是這麽一件小事,卻打亂了我一天的好心情,這一整天我看什麽都不順眼,做什麽都不順心!
“靠!這是誰找來的妞!誰找來的讓他原封送回去,瘦個20斤再回來!這種貨色當充氣W娃都沒人願買!滾。”我朝新來的藝人摔了一打簡曆資料,嘩的一聲,片片白紙零散飛落,她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卻也默不作聲的緩緩蹲下開始撿地上的文檔。
“還有什麽事找我助理,今天就到這了。”我撂了這麽一句,就披了外套出門去。
我感到自己渾身不自在,心情糟到極點,路過公司一樓的自動販售機,順便就丟了硬幣進去,掏了罐可樂。人在煩躁的時候,果然喝口水都塞牙。我猛的拉開易拉環,一股可樂立刻噴到了我的臉上,接著不斷有白色泡沫沿著手臂漸漸流進袖子,很快我外套和襯衣都濕的黏黏的。我罵了一句,將可樂罐子丟進垃圾桶,低頭拍打我的衣服。
我駕車到最近的服裝店買了襯衫和外套。換上幹爽的衣服,心情依舊還是很糟。我又想起早上那小子對我的評論:“沒有什麽才華,隻會抓手段找關係,必定是做了很多出賣朋友背叛良心的買賣,才走到今天的吧。人要活到這個份上真TMD可悲!”該死的,為什麽這些話就跟刻在我腦子裏一樣,抹也抹不掉,揮之不去,陰魂不散嗷嗷嗷!
我把車停在了路邊,把髒衣服丟給了洗衣店的女服務員,坐在了一旁的等候位子上。甜美親切的女聲響起:“先生,如果您著急取的話,麻煩您現在這裏等一下,不著急的話,明天來也行。”我揮揮手打發她走。苦笑了一下,我的確是不著急取啊,下了班我就成了一個真正的閑人,沒有應酬,沒有目的,沒有朋友,不知道做什麽,回到空曠的家裏,發出任何聲音都隻能換來寂寞的回聲,所以常常一發呆就是這麽幾個小時。人要活到這個份上還真是可悲。誒?等一下,這句怎麽這麽熟?啊!對了,就是早上那小子對我的評論。
窗外華燈初上,我衝著玻璃窗歎了口氣。這樣想想,果然那小子說的還是很對的啊。我就是這麽一個人,自己還總不願意承認,被人戳中了痛處又嗷嗷叫著發狂。我還真TMD是個可悲的人。
“小姐,我出去一下,過幾個小時再來取衣服。”我推了洗衣店的門出去,徑直走向了一處閃爍著霓虹燈光的地點隱秘的酒吧。我知道,那是一個G吧。
我一口氣灌下去5杯酒之後,頭開始有點暈,眼前也蒙了一層薄薄的迷霧。動感的音樂,渾濁的煙霧,複雜混合的酒香,空氣中開始彌漫古龍水和香水的香氛,男人的打情罵俏聲和喘熄,各種感官刺激之下,我開始感覺渾身發燙,紅酒流過的喉嚨開始幹涸漸漸發緊,自己身體裏雄性荷爾蒙此時一定洶湧噴薄了,此時的我亟需一個健壯的男人軀體和一場激烈的悻愛。
我的酒量不是很好,酒品也不是很好,我朝身邊依著吧台的男人吐氣,跟他調笑,他一臉僵硬的避開了。我朝他罵了兩句,轉一個圈,又勾上一個角落裏的高大背影的肌肉男的臂膀,卻被一下子甩開了。我很不爽,心情更加糟糕了,老子想當年也是相當受歡迎的啊,站著不動就一群賤貨們圍過來,如今的我真的老了嗎?我一拍吧台的桌子,大喝一聲:“小二!給老子上酒!滿上滿上!”又迎頭灌下去兩杯。
不一會,我身邊的座位上又多了一個人,是個正打電話的年輕人,一臉的稚氣未脫,在和電話裏的人抱怨自己被炒魷魚的事。聲音有些耳熟的樣子,我轉頭朝他的方向望去,是陌生的臉,但是又似乎有些麵熟,很像是我很久以前的朋友。我拎了兩杯酒遞給他,說:“同是天涯淪落人。哥請你。”
他很爽快的喝了,朝我笑了一下。那一刹那我有些恍惚,似乎記憶裏有什麽渣滓被翻騰起來。我愣愣的望著他眼都直了,可是依舊想不出什麽。我碰碰他的胳膊:“你能再衝我笑一下嗎?”他有些楞:“你這人還真逗。”但是還是很慷慨的衝我燦爛的笑了。笑的那叫一個燦爛,跟陽春三月一樣!這回我一下就認出來了。我想起他是像誰了,是小澈!
我愣愣的把頭扭回去,記憶就跟嘔吐物一樣在胃裏翻江倒海。我自己做過的那些惡心事,該忘掉的不該忘掉的,全想起來了。我喉嚨痛的緊,便又逛了兩杯酒下去。我跟旁邊的人說:“你長得很像我以前的一個哥們。”那人笑道:“還真是老套啊。人老,搭訕也老套。”我笑的很苦澀,又招手為他要了兩杯酒,說:“我對不起他,這兩杯就當是我請他的。我TMD……真是可憐,現在連請小澈喝兩杯酒都沒辦法了。……我對不起你啊……小澈……”
就這樣我想起了很多往事,但是不知道說出來了多少,隻覺得自己一直在重複小澈的名字,一直在說我對不起他。我當時一定很像一個糟老頭子吧,老淚縱橫的,顫顫巍巍的,絮絮叨叨的念自己的罪過,不停念,不停念。沒有邏輯,沒有人物,沒有前因後果,隻有無盡的悔恨……不知道自己說了多久,不知道自己講了多少,甚至不知道還有沒有在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