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城門外,絕不敢耽誤展大哥行程。”
盧方連連點頭稱是:“不夠輕便的那些,我們會另派船慢慢送去。”
略愣神片刻,展昭苦笑:“敢不從命?展某收拾些行囊動身,城門外候著各位兄弟,請了!”
四 重晤 麵前這相貌俊朗、神色豪邁卻言語謙和的青年,就是名滿天下的南俠展昭?
一算日子就知道,展昭定是日夜兼程、一路快馬疾馳而來,連衣裳都不曾換,風塵仆仆的倦意很明顯,卻不掩勃勃英氣。
白芸生有點小興奮,卻不敢多話,隻恭恭敬敬端茶陪坐,漫無邊際寒暄。
展昭實在無心多客氣,直接開口致歉:“展某沒換衣裳便來叨擾,實在失禮。但求見白五爺。若不能親眼一見五弟病況,展某萬不能安心去尋客棧。信中說五弟身子不爽利,甚至年前不能回去當差,開封府上下個個都急得不行。不知現下怎樣?”
白芸生心底暗暗哀怨一下,傳話的人進去這麼久,娘親還不派丫頭來回話也就罷了,二叔那邊也沒一點動靜。在這雙眼銳利的高手麵前撒謊很有壓力啊,就算是既定計劃,也挺夠嗆。滿腦子亂七八糟,白芸生表麵的禮貌卻維持得非常好:“展爺見諒,我二叔到現在沒拍下人來回話有情,多半是新婚燕爾,夫婦二人陪著我娘……也不知道在家裏,還是去廟裏還願。”
十天路程不到三天就跑完,終究還是沒趕上婚禮。
但,就算是趕上了……除了在洞房夜敬酒、祝一聲“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又能怎樣?
展昭心裏翻騰,隻想跳起來拆了這屋子,沒東西遮擋,能早些見到白玉堂。卻隻緊緊握住手中寶劍,依舊保持謙遜溫文的模樣,除了眼神中掩飾不住的焦灼,說話還勉強保持了禮貌:“可否勞煩賢侄告知,五弟究竟在後院將養,還是出門了?”
白芸生暗暗叫苦,正乏詞應對,卻聽見仙音般腳步聲。
展昭耳力隻有更好,自然也就不再說什麼,隻眉梢微微一跳,眼底那一絲擔憂牽念,反而更焦灼了。
白大夫人緩步進來,落座前先蹲身行禮:“民婦見過展大人。”
千思萬慮,展昭卻從來沒想過到了傲岸的白玉堂家,卻會遇到這一出。趕快叉手唱諾再補上深揖,極恭敬還禮,才回答:“白大夫人,莫要折殺展某。”
見白大夫人不依不饒還要磕頭,展昭急忙叫芸生去扶住,又趕忙解釋:“展某與五弟情同手足,向來聽他常常說起大嫂如慈母般的撫育之恩,對白夫人,展某心底也敬若慈親,豈敢受禮?”
擾攘後,總算請展昭上位坐了,白大夫人下手主位相陪,才款款開口:“二叔回鄉祭祖,不料竟病倒,便想著送侄兒去替著效力。民婦生怕嬌兒誤事,借口要展大人來接,沒料想……真連累大人奔波一趟。聽說展大人竟然真的親自來了,民婦羞愧無地……”
展昭沒耐心陪著講禮數,笑一笑,道:“五弟信中說得明白,展某清楚。但這一趟來,雖也是為賢侄出仕謀劃,到底是牽記五弟。”
聽展昭開口就提到“出仕”這樣明晃晃的甜頭,白大夫人再老道,也有些吃不消,隻垂下眼皮琢磨。
知道自己選對了說辭,展昭也沒心思客氣,直接問:“五弟婚事辦得這麼急,莫非是……衝喜?”
打量眼前人急紅的眼圈、趕夜路熬出的眼袋,白大夫人怒氣息了些,淡淡道:“本來就是叫二叔回來完婚的。他路上抱病耽誤了十天,卻不好耽誤已經接來的新娘子,自然進門就拜堂。算算日子,到現在也成婚近兩個月了。”
一瞬間,展昭的疲倦神色更明顯了,嘴唇幹燥紋路都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