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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嚴岑適當地表示出了訝異:“她的家屬這周沒有來探望嗎?”

“沒有呢。”護士長搖了搖頭:“本來是每個月十五號來的,今天都十七號了也不見來,說不準就是不來了。”

“或許是有什麼事耽誤了吧。”嚴岑說。

“誰知道呢。”護士長還想再說什麼,外間的呼喚鈴忽然響了,她哎喲一聲,頓時沒了閑聊的心思,連忙小跑著出去查看情況了。

嚴岑慢悠悠地用勺子攪動著飯盒裏的冬瓜排骨湯,辦公桌上的電子時鍾忽然一跳,發出零點整的電子音報時。

幾乎在同一刻,嚴岑放在桌上的手機彈出了一條備忘錄提醒。

——紀筠,10月18日上午10點整,二號谘詢室,谘詢時長一小時。

第45章 望鄉(五)

療養院的香薰噴霧絕對有助眠的成分,許暮洲想。

許暮洲這一晚上睡得很沉,似乎連夢都沒做,睡眠質量極高。早上睜開眼時,腕表上的時間已經劃過了九點整。

他應該是直接睡過了早上的查房時間,因為早上沒有吃藥安排,所以也沒人叫醒他。

療養院的一日三餐是食堂配比好的營養餐,由護士站按時按點送來,許暮洲昨天沒有點單,所以今天的早餐是隨機分配。

許暮洲吃不太慣麵食,看了兩眼餐盤就興致缺缺地打了個哈欠,趿拉著拖鞋去洗漱了。

療養院的單間有獨立衛浴,許暮洲用冷水撲了把臉,想著一會兒是先借故去找嚴岑,還是想辦法先去接觸一下紀筠。

然而讓許暮洲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誰也沒見著。

半開放區的白天還算熱鬧,經常有些病症較輕的患者在走廊中往來。

或許是為了讓人們放鬆精神,療養院中的裝修並不像醫院那樣冷硬,走廊中的牆麵上貼了柔和的淺綠色壁紙,每隔十來米還在一人高的牆麵上釘了小巧的鐵絲狀花籃,綠蘿生機茂盛,葉片上還帶著晶瑩剔透的水滴,散發著勃勃的生機。

為了方便觀察情況,病房門上都嵌著一小塊透明玻璃可以看到室內的情景,許暮洲連逛帶晃地在走廊裏溜達著,第二次裝作不經意地路過七號門時,才確定紀筠是真的不在。

開放區雖然不限製患者的個人行動自由,但這個時間也實在太早了,北方的秋季氣溫已經很涼,大概也沒人在大清早出門遛彎。

何況按昨天嚴岑的描述來看,紀筠並不像那種擁有好人緣的隨和性子。

許暮洲心裏泛著嘀咕,幹脆想著將這件事暫且放下,去問問嚴岑再做打算。

——誰知嚴岑居然也不在辦公室。

“嚴醫生不在。”小護士微笑著在醫生辦公室前攔住他,關切地說:“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許暮洲從小護士的肩膀上往屋裏張望了一下,發現屋中除了一個陌生的醫生正在看病例外,確實沒有別人了。

許暮洲收回目光,禮貌地詢問道:“請問,嚴醫生去哪了?”

“嚴醫生今天上午有問診安排。”小護士笑著說:“大概需要到中午才能回來了。”

療養院C座三樓,是專門的心理谘詢室。這些房間以每間十五平米的規格進行修建,讓患者不至於因為房間太大而感到不安,也不會因為房間麵積太小而感覺到憋悶。

谘詢室裝修得更像普通的會客廳,辦公桌被替換成透明的茶幾,真皮沙發上鋪著柔軟的布藝坐墊,幾隻圓滾滾的貓咪抱枕淩亂地散落在沙發墊上,看起來非常隨意。

進門左手邊的櫃台上放著一隻小巧的魚缸,裏頭水是新換的,清澈透明,連水草的細須都分毫畢現。兩條半指長的小紅鯉尾巴一甩,優哉遊哉地遊進了水草編成的小拱門,浮在那裏不動了。